既然自己想到了从那里开局会太过顺利,那么多加小心,修改一下计划,总能瞒得过他的对手们。
可想到还在家中孤苦无依的芸娘,林越便心痛不已。
等他修炼有成,必定回来报仇!
只是不知道等他杀回这里的时候,芸娘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
十来个人齐心协力,不多时林越父母合葬的坟头旁边多了一个新垒的小坟包。坟头也没垒上石块加固,也没立下石质或者木板的墓碑,因为神婆说少年夭亡之人魂魄不稳,立了墓碑的话,其魂魄就会附着在墓碑上,无法转世投胎。
这倒是给抬棺的人省了事。
最后林广德从篮子里取出一个果盘、一个猪头、还有一碗米酒放在坟头,又上了一炷香,并道:“林越,去和你父母团聚吧!黄泉路上走好,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得罪那些惹不起的人了。”
其他人也跟着上了香。
随后林广德又去旁边林越父母的坟前上了一炷香,沉声道:“广忠,弟妹,我没有照顾好阿越,我对不起你们的托付!等我老死,就去阴曹地府给你们赔罪。到时候任打任罚!”
一边的侯三听在耳里,心道:你的确对不起人家。人家让给你家那么大的机缘,你这个做伯伯的竟然要活埋了侄儿!
他悄悄“呸”了一声,暗骂这个村长真不是东西。
收拾妥当后,林广德拍拍身上的灰尘,开口道:“行了,都回吧!今天劳烦大家了。都回去点上艾草,再洗个热水澡,去去秽气。晚上都来我家吃饭。散了,散了!”
夭折之人本可以不办丧宴,更何况林家就只剩下芸娘一个。林广德要代为宴请大家,也是做做样子,表示林广忠死后他这个做堂兄的的确照顾了两兄妹。
几个人三三五五离去。
侯三和另一个堂兄弟住得近,回去也顺路。他一路想着这事儿,显得比平时沉默多了。
他堂兄是个闲不住嘴的人,在一旁絮叨道:
“这林家真是惨,说起来林广忠夫妇都是热心肠的人,哪知道人好命不好,三年前竟叫老虎给吃了。现在阿越也得罪妖修被杀死,林家就剩下芸娘一个,还得被害死她哥哥的妖修强纳为妾!这样一来,广忠一家算是绝嗣了”
“唉,我记得五年前大洪水,要不是广忠,二婶怕早就见阎王了吧!老三你说是不是?”
侯三堂兄口中的二婶就是侯三的亲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侯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五年前龙石村爆发山洪,侯家上游的一个池塘决堤,洪水卷着泥石猛冲而下,冲垮了侯三家的土墙。当时若不是林广忠拼了命将被困在断壁残垣里的侯三老娘,恐怕今年都是他老娘的五周年祭了。
侯三十分孝顺,一想起曾经林广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眼见广忠的儿子被活埋却视而不见,那他还是个人吗?
‘不行,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诶,老三,怎么不走啦?”他堂兄问。
侯三面色变幻,最后毅然道:“你先回去,我去林子里拉个屎!”
“也行,你锄头给我,我给你带回去。”
这锄头可有大用,侯三道:“不麻烦了,等会儿我顺便带着锄头去那边坡地刨个渠,你先回吧。”
“刨渠什么时候不行?咱们刚埋了个少亡的,你不赶紧回去除除秽气?”
“怕个俅!阿越要是变成鬼,要找也不是找我。”
“也不知合棺盖的时候是谁吓得差点尿裤子。”
堂兄一阵奚落,摇着头走了。
侯三拐进林子里,见堂哥已经走远,看周围也没其他人,顿时原路返回。
回来时新坟上的香都还没燃尽。
侯三先到林广忠夫妇的坟前拜了拜,低声道:“广忠老弟,弟妹,你们在天之灵保佑阿越,但愿还来得及!”
顿了顿又道:“你们都看清楚了,我侯三不是林广德那种人面兽心、恩将仇报的小人,今天我就来报恩了!”
说完后,就去了林越的坟前,挥着锄头狠狠挖了下去!
——
本来在黑暗逼仄的棺材里静待死亡再度降临的林越渐渐感觉到氧气越来越匮乏、以至于意识也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到了外界传来阵阵掘土的闷响。
幸好坟包垒得很浅,十多分钟后侯三就刨开了周围的土。随后他准备用锄头去撬开棺材板上的钉子,但很快发现锄头卡不进缝隙。
为免林越憋死在里面,侯三敲了敲棺材板,低声说道:“阿越,是我,侯三叔!我要砸开棺材板,你悠着点!”
林越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但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无尽生涯中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了。
虽然他根本无力开口回答。
随后侯三挥着锄背狠狠砸了下来,“哐当”的回响倒先吓了他自己一跳。他不禁想到,要是这时候林广德杀了个回马枪,撞见他在干这事儿,会不会也来个杀人灭口,将他也活埋了?
就算这次没有,要是以后事情露馅,村长家会不会报复?
要知道林广德的儿子就在虎大王座下修炼,说不定过几年就成妖了。到时候他侯三的性命还不是任由对方拿捏?
一边是对未来的顾虑,一边是过去恩情的报偿,侯三怀着复杂矛盾的心情,一下接一下地挥舞锄背,这简陋的棺材板没几下就被砸断裂开来。
扒开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