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从很是兴奋,他本就是一个极好结交朋友的性子,往日枯坐家中温书,长辈看管极严,再加上他为人本份,也不曾去得章台柳巷,因此寂寞得紧了。
这一次同路遇见一同进京温书备考十余位同龄人,实是喜出望外。
在他的心里,约莫觉着苏辰扮演的江少游也是这等心思,上来拉着手就乐滋滋的介绍。
“哎……”
苏辰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别说李英琼那种天之骄女了,身上清光逾三尺,气质高华,剑骨天生。
这位周云从,虽然比不上那种气数,却也是另有一番神采。
看他眼神极为清正赤诚,一腔热血天生,体态fēng_liú。筋骨资质虽然谈不上好,但身上清光也是蓬勃壮观,一尺有余。
而且,这人眉泛彩光,身光透着朵朵吉气祥云,是有福之人。
“不但有仙缘,还有大福气,好了,这一次的仙缘就落在你的头上了。”苏辰心生欢喜。
比起李英琼来,这周云从清气勃发,显然拜入仙门就在眼前,自己只要好好谋划一下,或许就能功成。
那边厢十五位书生,有六人衣着朴素,身着棉麻,眉间腮角透着菜色,显然是出身寒门,气质稍显沉郁。
另外九人却是衣着光鲜,神彩飞扬,大部分都是头颅高高昂起,看人的时候有一点漫不在乎。对周云从拖着苏辰前来见礼,也是爱搭不理的,显然并不怎么热心。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二十来岁举子侧头打量苏辰,笑道:“云从老弟常常念叨着少游兄的大名,听说兄台乃是花从首领,从不苦读文章,也能考取功名,实在羡煞旁人啊。”
“文章憎命达,只要能中试为官,至于什么手段,就不提了吧。”
苏辰呵呵一笑,也不在意。
这举子宋时,一见面说话就不安好心。
这话无非直白的说起江少游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为人最是贪花好色。
如果大家处得熟了,开一开这等玩笑,那叫风趣。
此时方一见面,就如此说辞,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
苏辰心里一愣,就明白了。
十余位举子,个个唯这宋时马首是瞻,而这人身体也是生得高大雄健,更是有着诗书文气在身,神彩飞扬,卖相极好。
在苏辰到来之前,想必包括周云从在内,都对此人颇为佩服,奉为首领。
在江少游的记忆里,苏辰也寻到了这个人的名头。
宋时出身岭南宋家,在南边才子之中也是颇有名声,做下了一些传唱仕林的诗文,因此为人极为自傲。
如此,当然看不起自己这个花钱搞关系中得举人的仕子。
最重要的是,苏辰从这人的眼光之中看出了深深的戒惧意味,那是一种嫉妒羡慕恨。
“原来如此!也对,我这具身体经过庞大气血祭炼,浑身无尘无垢,如芝兰玉树,一见恍若神仙中人,自生气度。常人跟我站在一起,就如瓦砾比拟珠玉,不自卑都是神经大得很了,他嫉妒也是正常。”
“更有一种心思,那就是为了争得主导地位,不希望让我对他的首领位置有所威胁,所以一出言就开始敲打。”
宋时一言出口,十余位举子看苏辰的眼神就有了一些鄙夷。
“切,一个色鬼加草包,生得这般模样,专门祸害良家女子用的,真是耻于为伍。”
大抵就是这么一个心思了。
尤其是几位寒门子弟,更是心中出现一丝丝恨意,那是阶级本能。
苏辰一点都没生气,也不辩驳,随意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这虚伪的宋时举子,只是转头跟周云从说道:“不知周兄行程如何,待我落店洗浴之后,就一起游玩啊。”
周云从倒没有显得生份,只是憨然笑道:“那你可得快一点,刚刚有些累了,大家都准备去望江楼饮酒聚会一番,议一议明日行程。”
“好,你先且去,稍晚我就过来。”
苏辰笑着摆了摆手,带着老管家几人扬长而去,却是没有跟那些人打个招呼。
这种行为,又引得数人暗暗唾弃。
也不是苏辰不懂礼貌,实在是他的元神太过敏锐,能够看透别人心头喜恶,根本就懒得跟他们牵扯一起。
再说,这些人除了周云从,每个人身光之中都带着一道灰黑之气,里面透着丝丝血光,张牙舞爪着。
不用看,这一劫就在眼前了,十余岁举子全都在劫难逃。
当然,他自己身光也有劫气,不过,却被他用气运遮盖了起来,让人看不分明。
劫数出自天定,避无可避,面对必死之人,他也懒得帮人家逆天改命。
也不是跟自己有着什么关系的熟人朋友,没必要去火中取栗。
一个弄不好,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那可就不太好了。
至于是什么灾劫,苏辰不太清楚。
隐隐记得,似乎就是这些人提议去哪里游玩,然后遇上危险。
详细情况,他是一点也不记得了,看书不太用心,就会如此了。
这种事情,苏辰其实只能见步行步,就算是他大发善心,想要救助一番,也不知从何救起。
以他的身份,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一个人听从。
即使是周云从,也只是同乡而已,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听他劝说,不再出门游玩。
那么,为何周云从就没有死劫呢?
不光是因为他身具吉气,处处适凶化吉,而且是因为他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