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出去!”
“再敢走进来,老子打断你几个的狗腿!”
院子里,在愤怒的咆哮声中,护院们一拥而上,将几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围住,然后向外推,当中一名年轻人,向着那发出咆哮的中年人拼命喊着:
“蔡东主息怒,且听李某一句...”
“滚出去!”
相互推搡间,几个年轻人被棒大臂圆的护院们往院外推,带头的一位身材魁梧,前胸后背和手臂满是纹身,见着这位姓李的青年拼命叫喊,为难的低声劝:
“李驵主,我家东主正在气头上,你还是走吧,莫要让我等难做。”
“王兄!还请帮忙跟蔡东主说一句,就说....”
“哎哟,李驵主,东主如今谁也劝不住,还是请回吧。”
“王兄,王兄!”
被称为李驵主的李念,是顺兴船场的驵主,即业务员,而他身处的这家商号,名为“永丰”,专营航运和码头装卸,东主是年逾知天命的蔡明理。
如今蔡明理咆哮着赶人,虽然喊着再敢走进来就打断狗腿,然而手下护院却不敢真这么做:东主就是说气话,谁要是脑子有病真把这几位的腿打断了,顺兴船场的东主发起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见着就要被推出大门,李念拼命抱着廊柱,扯着喉咙喊起来:“蔡东主!李某要是话都没说完这么走了,回去必然被打断腿扔到街上啊!!还请蔡东主可怜一二,让李某先把话说完呐!”
他抱柱干嚎,护院又不好硬扯,那满身纹身的“王兄”硬着头皮转去请示,不一会满头大汗跑回来,和李念说:“李驵主,我家东主有请。”
说完,特意叮嘱:“老弟!你可就饶了兄弟们把!这话说完就赶紧走,莫要再纠缠了,不然东主发怒,兄弟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李念拱拱手:“多谢王兄周旋,小弟感激不尽,小弟知道分寸,放心、放心!”
随后带着几个同伴,径直往里走去。
见着怒气冲冲、脑门青筋暴跳的蔡明理,李念不顾众目睽睽,扑通一声跪地,膝行上前,一把抱住蔡明理的左腿,哭喊起来:“蔡东主!是李某错了!!”
坐在高脚坐具椅子上的蔡明理,恶狠狠盯着李念,如果可以,真想一脚将李念踢翻,然后一拳打爆对方狗头,但不行。
打狗还得看主人,李念不算什么,但顺兴船场可不一样,这可是有靠山的大船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但你们讹老子的血汗钱,老子记下这个仇了!
蔡明理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念,而李念嚎了几句后说:“蔡东主!这件事,是李某的错,还请给李某一个弥补的机会!”
“机会?让你再坑老子?嗯?老子看起来很蠢是么?”
“不不,蔡东主是明白人,不然何以带着兄弟们闯下如此产业?这件事,是李某错了,李某也不多说,只想把坏事变好事...”
“好事?”蔡明理怒极而笑,站起来,“上次,老子就是信了你的鬼话,才上了当,三十万贯就这么扔水里了!”
蔡明理一边指着站在左右的老伙计,还有门外院子里的护院,一边说,:“这都是兄弟们的血汗钱,每一文都得来不易,老子一时不慎,被你个兔崽子坑了,你还有脸说坏事变好事?”
“蔡东主,李某是错了,没有任何借口,可原因,不是李某故意使诈,谁也不知道那螺旋桨这么快就实用..我家东主说了,这祸是李某闯出来的,李某若是不想办法亡羊补牢,就打断李某的腿啊!”
“好啊,你的腿怎么还好端端的?”
“这不李某就等着在蔡东主处认完错,回去受罚呢....”
李念依旧抱着蔡明理的腿,趁着对方还未气得失去理智,赶紧说下去:“这新式火轮船一出,旧有的明轮船必须改装,所以...”
“所以老子还得额外多花钱,给刚买的明轮船改装是吧?”蔡明理看着李念,两眼都在冒火:“你们,你们卖给老子马上就要过时的明轮船,这新船刚到手,还没跑几趟,就得花大价钱改装!”
“你做这种亏心事,不怕....“
他话还没说完,李念立刻喊道:“蔡东主!这改造事宜,在谁家船场排队都得排许久,这期间,蔡东主的明轮船,一样和其他船行的明轮船跑航运,怎么能说跑不了几趟就得改装?”
“蔡东主是知道的,这明轮改螺旋桨,虽然是必然,可得花时间,毕竟改装的配件少,等着改的船多,官府的船必须先改,等轮到民船,今年都不一定轮得到....”
“老子信你个鬼!”
“蔡东主信不信李某说的话,没关系,尽可去外面打听,别处不说,跑淮水航运的各家船行,谁敢拍着胸脯说,今年就能把船改了?”
蔡明理闻言盯着李念,良久,说道:“起来说话!”
“多谢蔡东主。”李念站起身,弓着腰:‘李某错了事,必须知错就改,现在,就有个亡羊补牢的办法....”
“如今各大造船场,正在组织技工到黄州参加培训,学会如何建造新式火轮船,学习如何改装明轮船,待得技工学会了,并且改装配件到货,船场马上就能开工...“
蔡明理反问:“怎么,你的弥补办法,就是让老子的船先改造么?”
“不敢说第一,但排在前头是肯定的....这改装,恐怕要到明年,如今李某说的弥补,是已找了几家商号,初步说动对方同意,由李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