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沁池内,水雾环绕,禹璟瑶背靠白玉池壁,两名侍女小心的跪坐在身后,轻柔的帮他捏肩头。
福海得了消息,轻步走到里间,躬身道:“殿下,有消息了。
禹璟瑶凤眸微睁,挥了挥手,两名侍女立刻会意,福身下去。
“说吧,最近晋远侯可没少蹦跶。”
禹璟瑶如今羽翼未丰,在京中多有不便,要是贸然查起被贬的晋远侯必然引起怀疑。虽说上一世他也在上水行宫小住过,可他那时候是真看不上慕汐朝父亲,现任晋远侯,所以对如今的晋远侯府了解甚少。
“可不是,自从殿下来了这江州城,晋远侯上下托了不少人,找了不少关系,就想知道殿下您的喜好,可是他也不想想,殿下的事,能随意打听的吗?可今日这事倒真不是晋远侯折腾出来的,而是他的继室李氏。”福海应和着又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如数回禀:“不过要说这晋远侯当年也是因着安王之乱牵连被贬到了这里,不过晋北侯当年也算倒霉,受了无妄之灾,明明跟他们府没有半分关系。”
禹璟瑶漫不经心道:“当年牵扯的何止他一家,晋远侯算好的了。”当年安王之乱牵扯甚广,可又何尝不是父皇忌惮功勋世家独大而借题发挥呢。
当今皇帝并非太后亲子,当年先帝与还是皇后的太后感情深厚,但奈何太后产下敦恪长公主以后便一直没有生孕,太医诊断是伤了身子,难再有孕。太后深感愧疚,就与娘家安国公府宁家商量,让养在国公夫人膝下的庶妹妹进宫。
宁妃也是个颇有福气的人,进宫不过三月就有了身孕,来年便产下皇子,先帝命过继到太后膝下抚养,册封为太子。
皇帝自幼养在太后身边,先皇未免生事端,严令阖宫不许说皇帝生母之事,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到底还是被皇帝知晓了,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教养多年,母子感情还是不错的,可后来不知为何宁妃离奇病逝,其中真相错综复杂让人不得而知,只是自那以后皇帝与太后之间便产生了隔阂。
而后先帝因引发旧疾突然驾崩没有留下遗照,按理应太子继位,但是先帝几位兄弟因未有遗诏名不正言不顺多加阻挠,几位王爷势力极大,太后和背后的势力与之僵持不下,当时只差比戎相见,而后打破了这一僵局的是镇南王。
说到这镇南王也是有渊源的,当年太.祖推翻旧朝打天下,称帝后lùn_gōng行赏,而这中间功劳最大的就要数他的胞弟,太.祖感念其功劳亲封镇南王,赏赐封地,下旨子孙后代永不可干涉,可见太.祖对这位兄弟感情颇深。
而上一代镇南王子嗣淡薄无人继位,就过继了一位皇子给老镇南王,那位皇子便是如今的镇南王。镇南王是大禹朝唯一的藩王,手中掌握兵马,势力颇大,也是因着有镇南王的助力,当今皇帝才能顺利继位。
想到镇南王,禹璟瑶的恨意就止不住!呼吸都略微有些急促,只因那镇南王便是于太后苟且的奸夫!
“殿下……”福海见状面露担忧,自半年前,殿下突然性情大变,行事更加狠戾,底下人无不战战兢兢,福海自幼伺候禹璟瑶,看不由得有些心疼,若非先皇后早逝,皇上又不疼宠,殿下哪会如此艰辛……
禹璟瑶回过神,闭上眼眸复又睁开,眼中已无半点戾色,淡淡道:”无妨。”
那时的安王不过是先帝最小的兄弟,因为年幼,当年各方势力倒也没注意到他,谁呈想他居然暗自培养势力,起了反心,仁平八年,率乱军围剿皇城。幸好皇帝早有警惕,才没有让安王得逞。
只是当年一部分叛军进入内城,烧杀抢掠抵抗的功勋世家子弟,便是太后背后的世家势力也死了些嫡系在叛乱中。之后皇帝独垄大权,清除乱党,整治朝纲,又牵连出了一些安王有关的世家、朝臣,一时间斩首的斩首、抄家的抄家,便是安然无恙的世家也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大祸临头。
禹璟瑶一边回忆当年情景考虑着现今局面,一边漫不经心问:“那慕汐朝呢?”
福海立刻道:“二公子的生母也就是晋远侯的原配乃是前头淑媛大长公主的嫡长女。当年大长公主府也甚是有权势,只是大长公主的嫡次女嫁给了安王妃母家做了亲戚。后来事发,大长公主的夫君襄远侯被叛军杀死,大长公主深受打击就去了。大长公主膝下子嗣并不多,只一子二女,而那幼子当年不过才十岁。陛下念其大长公主家并没有直接参与,只是剥夺了爵位,就没再追究,但到底晋北侯府是受了牵连,才被贬至此地。”
“淑媛大长公主我倒记得,是先帝的皇妹吧。”禹璟瑶抹了把额上的水,踏上池中白玉台阶,边走边道。
福海立马拿起旁边摆放好的浴袍给他披上,“哎,可不就是……”福海想到要是淑媛大长公主府不倒,这二公子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不胜唏嘘,又道:“二公子的生母和晋远侯这门亲事就是当年老晋元侯定下的,可老夫人却不希望娶这么有权势家的儿媳妇,怕难管教,一直中意自己母家武昌伯府的内侄女,奈何当时木已成舟。”
“当年大长公主府权势还在,二公子的生母还有郡主的封号,可郡主进门后一直未有身孕,而后大长公主倒了,晋远侯府也受了牵连,老夫人对郡主更加不喜,立马把娘家的庶侄女抬进门做贵妾。”福海帮着禹璟瑶打理衣裳又继续道:“那贵妾进门不久生下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