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府,周呈文正和他舅舅江弘文下棋。
江夫人上前迎接女儿,上下看了看她问:“道长那边有很多东西要学么?怎的晚上都回来不了?”
江凌笑道:“道长有几味药要在晚上才能炮制,凌儿急于想跟她学,所以昨晚就没回家。”
江夫人点头。
大厅里的太子放下最后一步棋,赢了江弘文,嘴角勾了勾,起身走过来,似笑非笑看向江凌:“我听说青云道观这几日有贵客在,不知凌儿有没有遇见?”
江凌心下了然他说的是谁,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坦坦荡荡道:“表哥说的是三皇子殿下么?凌儿确实见到了他,他身中狼毒,在观里疗伤。”
一旁的赵氏道:“我是听说你们围猎的时候,三皇子遭狼群围攻受伤,很严重么?”
江凌笑道:“娘,您有所不知,被围攻的可不止三皇缀统だ挚ぶ骰褂形叶荚冢不过三皇子把马匹让给了我,我得意脱身,只留下他们三个在场,至于三皇子为何受伤最重,想必表哥和长乐郡主最清楚。”
赵氏大惊:“你也被狼群围攻?早晓得就该找个托辞让你别去围场,你一个江南长大的姑娘,哪里会那些!”说着又后怕地摸了摸江凌的手臂,“还好还好,没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三皇子给你让了马匹,赶明咱要去好好去感谢他。”
周呈文面色讪讪:“他这出苦肉计用得倒是妙。”
江凌叹了口气摇摇头:“表哥,我刚刚从青云观回府,有些累了,若是你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房休息。”
周呈文看了眼赵氏,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怕你因为在围场的事受了惊,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
江凌道:“有劳表哥费心了。”
周呈文道:“一家人客气什么,既然你累了,我送你回房。”
江凌瞥了眼自己娘亲脸上不甚高兴的模样,朝她使了个眼别在意的眼色,又朝周呈文点点头。
两人离开主厅,走上回江凌别院的曲径,周呈文似是随意开口:“我三弟如何了?”
江凌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回他:“确实很严重,不过已经度过了最凶险的时刻,应该不会有事。”
周呈文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地舒了口气,又道:“你昨晚留在青云观,是因为他对不对?”
江凌轻笑一声:“我昨日去青云观,恰巧遇到三皇子在观里疗伤。若水道长是我师傅,帮她照料病人,理所应当。表哥可别想多了。”
周呈文也笑:“但愿是我想多了,毕竟表妹不久就要嫁给我做太子妃,如果心有他属,表哥可是很伤心的。”
他语气半真半假,江凌也学他的语气:“表哥说这样的话,恐怕郡主也会很伤心的。”
周呈文不为所动:“凌儿怎么还不相信表哥,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只将长乐当做妹妹。”
江凌暗笑,想起前世种种,他的长乐妹妹不仅嫁个了这个哥哥,还给他怀了个孩子,虽然后来因为周呈知的关系,那孩子连天日都没来得及见。
江凌不愿多和自欺欺人的周呈文争辩,走到自己房门口推开门,站在门口转身道:“多谢表哥送凌儿回房。”
周呈文站在门口,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里露出情人才有的缠绵之色,看得江凌浑身不自在。
正要开口逐客,周呈文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坠上,表情忽然怔了一怔,然后又轻描淡写移开,笑着道:“其实今日来江府,是想说这个月十五,我十八岁生辰,在映江楼办宴,你务必要来。”
江凌怔了怔,问:“表哥生辰,怎么不在宫中设宴,跑到外头做什么?”
周呈文道:“宫里规矩多,在外头自在。”
江凌笑:“行,凌儿一定去。”
周呈文神色莫辨地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江凌关上门,回想了下上一世这个时候,周呈文十八岁生辰,确实有在映江楼办一场宴,不过那场宴会,请的都是些京城世子,周呈文的朋友,倒是没什么特别。
她蹙眉摇摇头,走到桌前坐下,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羊脂白玉的小玉坠,就靠在自己身上。她笑着拿起来,在手中把玩,小小的物件,本来冰冰凉凉没有任何温度,但是在手心片刻,便变得柔润温暖,像是真有灵气一般。
“虽然你上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原谅你。”她低低说完,自顾地红了红脸,声音愈发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你要是真的对我一心一意,我就勉为其难嫁给你。”
“凌儿!”外头响起赵氏的声音。
江凌吓了一跳,赶忙松开手,道:“娘,有事么?”
“我做了些豌豆糕,给你端过来。看你睡了没有?”
江凌起身开门,接过她手里的糕点:“其实没有很困。”
赵氏戳了下她的脑门:“就知道你是专门躲你表哥。”
江凌俏皮眨眨眼:“知女莫若母。”
赵氏道:“还好,最近皇上正准备给大皇子选妃,一时半会不会顾及到太子这边。咱也好松口气。不过,娘亲给最近物色了几位公子,倒是觉得御史大夫许词家的大公子不错,赶明我再去找人打听打听,要是满意的话,干脆就订了他家如何?”
江凌失笑:“娘,您就别病急乱投医,终身大事急不得。别从这个火坑跳到那个火坑,可就得不偿失。您不用担心,太子那边我想应该还有回旋余地。别忘了不是还有不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