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丫头片子你给我跑慢点儿,不知道老头子我跑不动啊?”
“听你声音,底气十足,再跑十里都是小意思。”时汐对这王大夫也是服了,从未叫过她一声名字,倒是各种各样的代号称呼不重复的叫了许多。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是去给你弟弟看病!”他又是打伞又是拎药箱的,哪里还能健步如飞?
又换一个称呼,时汐懒得搭理,直接冒雨跑回了破草屋,推开木栅栏,却发现时昇不在,倒是易婶儿家的玲花在等着她。
原来易婶儿看破草屋太烂,就把时昇抱回家了,赶紧带着王大夫直奔易婶儿家。
走进温馨结实的茅草屋,易婶儿正在生火,不远处时昇依旧沉睡着,盖着新被子,脸色缓和不少。火苗映出易婶儿微胖的身影,映到时汐心里,暖暖的。
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口,嘴角上扬。做人的感觉真好,七情六欲是这般清晰。
“我说你堵在门口作甚,你弟不是病得要死了吗,还不快让我进去?”
刹那的感动被身后的王大夫打破,时汐心情好,也不恼怒,侧开身子让出路。
“时汐,你……这是……王大夫?”易婶儿没想到时汐竟然真的请来了安越镇的神医,震惊得说不清话。
时汐笑着点点头,她本以为要把王大夫请来还要费一番功夫,都准备用刺棘树枝来交换。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对方就答应了,还带上了出诊药箱。
王文生走进草屋后,嫌弃的看了一眼这简陋的环境,也没有过多挑剔,直接走到时昇床边,开始诊治。
初步把脉之后,王文生皱起眉头,时昇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糟糕,几乎感觉不到脉搏。从药箱中拿出脉枕以及几根银针,刺激穴位促进血液流动后,这才再次把脉。
“情况不太妙。五脏衰弱,六腑萎缩,仅靠心脉中那一口气吊着,无论用药还是行针,都难见效。”王文生叹息道,“小妮子,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时昇的情况她也看过,身体亏空,灵魂沉寂,不是一般的病症,反而像是长期神游天外,魂不归体导致的身体枯竭。此般病症,想要依靠凡人的手段治好,的确有些困难。
“王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救他相当于是在和阎王爷抢命,恕老朽无能为力。”
“不,王大夫,你有办法的。”如果没有办法,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前来看病,毕竟身为安越镇神医,他不可能自砸招牌,这也是时汐以前请不来王文生的原因。
“唉,罢了!本以为此次制出的药定可以解百毒,祛百病,但你弟弟的情况,老朽只能保证服药后可多活三月!三月后,神仙难救!”
“多活三个月也好。”那她就在三个月内找到根治时昇的办法。
时汐双眸冷静,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让王文生很是诧异,这丫头好像真的变了。
“我先给他扎银针,刺激他的生机之后再服药。”
王文生拿出针包,让易婶儿帮忙把时昇那瘦小的身体扶起来坐着,褪去外衣,开始行针。易婶儿和时汐都安静的站在一旁,盯着王文生将一根又一根银针深深扎进时昇身体。
待到时昇浑身上下都扎满银针,王文生早已满头大汗,时汐汲了盆水,拧干帕子,为其拭去汗水。
盏茶时间一到,王文生便将银针取下,每取一根银针,就能看见时昇的气色好上一点儿,到最后甚至开始嘤咛出声。
等银针全部取出,时昇终于睁开了眼,王文生收拾好针包,然后从药箱底层拿出一个翠玉白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到时昇唇边:“把这颗药吃下去,你现在还不能说话,吃了药好好睡一觉,醒来好歹还能看三个月的太阳。”
没想到一个凡人医生,竟然有此等本事,时汐看王文生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
“看什么看,没看过神医啊?”王文生觉察到时汐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喂时昇服下.药,扶着他躺下,时汐轻轻一哄就睡着了。
留下易婶儿继续帮忙照顾时昇,时汐送王文生回了药铺。
“王大夫,谢谢你。”
“谢?等你把诊费付了再说谢吧!”
“诊费,你要多少?”她就知道这个嗜钱如命的吝啬鬼不可能这么好心的义务看诊,可惜她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就算想付钱也付不起。
“我知道你没钱,所以只需要帮我做点儿事就行了。”
“什么事?”时汐警惕的看着王文生,这个吝啬鬼一肚子坏水儿,她刚才竟然会觉得对方是善良的,实在是大错特错。
“很简单,去桑雪森林帮我采点儿药回来就可以了。”
“不去!”时汐回答的很是干脆,“换个条件。”
桑雪森林紧挨着安越镇,一直以来都是安越镇的药草来源地。王文生让时汐采药抵债已经是很仁慈的收取诊费了。可此时的桑雪森林危险无比,安越镇这些凡人不知道,她可知道。
桑雪森林彼端的沥云山正在遭受逆五行雷轰击,这边的雷雨正是因此而来。她从厥阴山回来时,雷海已经蔓延了半个桑雪森林,这个时候去里面采药,能活着回来都是苍天保佑!
“臭丫头,你别不知好歹!”王文生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
正是知道好歹,她才不会去桑雪森林送死的,时汐不想和王文生继续纠缠,转移话题:“你给时昇吃的那颗是什么药?”
“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