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风尘仆仆地回到东宫,正好在东宫门口撞上了刘正声,便与他一道往中殿走去。
“下官见裴将军早上就带兵回来了,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刘正声奇道。
“回到建康之后,我去了宫中向父皇禀告灾情,父皇又与我聊了最近的民情,因此回来的晚了些。”刘衍偏头看了他一眼,也有些惊奇道,“刘大人从前也不过是三天两头跑到东宫罢了,怎么现在****都来,不怕别人起疑吗?”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中殿,刘衍拍了拍一旁值守的士兵的肩膀,轻声道:“去把楚沉夏找来。”
刘正声等入了殿,才开口回答道:“下官一直都掩饰的很好,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否则前几年就被刘彧揪出来了。”
刘衍示意他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刘正声见他这个样子,也顾自喝起了茶。
直到楚沉夏的出现,刘衍才开口道:“子庆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摇了摇头,一个诧异道:“不知道,庆王怎么忽然回来了?没有皇上的召见,他这不是擅离职守吗?”
刘衍摇了摇头,目光一闪道:“是父皇召他回来的,因为子庆得了重病,父皇知道半容医术高超,所以召了半容去给子庆治病。”
“庆王无端端的怎么生起了重病?”刘正声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前不久,安定娘娘为庆王找寻天下稀药,难道是庆王真的病了?”
楚沉夏见刘衍说起庆王时,眼神并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不由追问道:“殿下可是知道什么?”
“子庆他……是为了给父皇找药,以身试药,这才得了重病。”刘衍的语气也有怜悯。毕竟是手足兄弟,怪又能怪他多久呢?
这回见他对父皇如此用心,心里那一处坚冰也稍稍融化了一些。
“庆王倒真是个孝子啊。”楚沉夏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见刘衍飘来诧异的眼神。又转而看向刘正声道,“刘大人,那些纸怎么样了?”
“哦,我今日来就是要说这事的,字迹十分模糊。只有零星几个字认得出来。”刘正声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拿它与当年勤王罪证中的几封书信对比了一番,几乎一样。”
刘衍听到勤王二字,眼冒星光,忙追问道:“什么纸?”
“是刘大人的眼线从卫术铭房中偷来的几张无字旧纸,浸了茶水之后能显现出字迹。”楚沉夏代为解释道。
“那与勤王叔有何关系?”
“下官猜测,这是卫术铭当年用来模仿勤王笔迹的草稿,不知疏忽还是怎的。竟遗留了几张草稿,被我的眼线找到了。”
刘衍默然不语,眼眸间并未露出喜色,反倒有些瘆人的寒意在里面,重重放下杯子道:“好一个卫术铭,实在是可恶之极,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把卫术铭揪出来,有什么用,真正的幕后黑手可是刘彧,像卫术铭这样的人。朝堂上还有很多,殿下知道一个就揪一个吗?”楚沉夏见他有些激动,忙平声开解道。
面对楚沉夏的开解,刘衍却没有听进去。反而咬牙道:“不错,这样的人,我每次揪一个,总有一日,会全都被我揪到阳光下,将他们的恶行暴晒于人前。”
“殿下说的是。”刘正声连忙附和,楚沉夏目光一震,忙偏头看他,却听他话锋一转说道,“卫术铭当然要抓,我们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现在正是绝好的机会,我们极有可能顺着卫术铭这条大鱼,摸到刘彧身边。可是如果这时候,抓走了大鱼,惊动了刘彧,想要再下手,难比登天啊。”
刘衍见他二人一唱一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抬起眼眸问道:“你们有把握顺着卫术铭找到指控刘彧的证据吗?”
见他二人迟迟不说话,刘衍又道:“我知道你们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刘彧的把柄的,即使是找到了三个卫术铭,也不见得能抓到刘彧的把柄。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夜长梦多,不如趁大鱼还没有知觉,尽快下手!”
刘正声似乎有些不情愿,皱了皱眉道:“殿下,这……”
“刘大人,我觉得殿下的提议也不是不可行,”见他投来吃惊的目光,楚沉夏正色道,“我们现在在做的就是难比登天的事情,就让刘彧察觉也无妨,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总会察觉的。”
见楚沉夏也这么说,刘正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默默地出了一阵神,直到楚沉夏说到勤王遗孤,刘正声才条件反射地抬起来头。
几人正想细谈,不巧的是,若渝和永明不请自来,刘正声目光一转,起身道:“殿下,那下官就先告退。”
“稀客稀客,坐吧。”刘衍忍不住打量面前的二人,她们二人一同前来,真是怪事一桩,显然,一旁的楚沉夏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等刘衍开口,若渝已经开口道:“殿下,父亲得知沉夏庆生,愿意把西郊一处山庄借给我们使用,我已经应下来了。”
刘衍与楚沉夏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道:“好,你父亲有心了,替我谢谢你父亲。”
一旁的永明忽然插口道:“楚沉夏生日,为何要殿下替他谢过王盟主?”
此言一出,其他在座三人皆是沉默不语,永明无心的话却点出一件事来,楚沉夏庆生王铨鸣为何如此尽心尽力?
三人之中,若渝最是窘迫,她心知他们二人必定以为自己父亲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