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越白狐疑地看着秦司年,“小鬼,你可知我当年是要去杀你的,只是看你是个小孩儿才放你一马。”颜越白怕秦司年是因为小孩子时期那雏鸟心态才缠上自己,选择将话挑明,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听到这话后都不会毫无反应。
但他显然低估了秦司年的不正常程度。他身子轻轻颤了下,垂着眼,面色却依旧不变,“你没有杀我。”
颜越白真想不顾魔尊架势,伸手抓自己头发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顽固的人?
秦司年抬头看颜越白,他虽然没笑,眼睛里却有些缥缈,“你是在骗我吧,我那时候只是个普通的流浪儿,怎么会有人专门赶来取我性命呢?”
颜越白顿时卡壳了,是啊,他总不能说我要杀你是因为你是一部主角吧?
颜越白有些受不了了,他起身回屋,秦司年定定地站在原地目送颜越白离开。
屋子里的铜镜安安静静地摆在桌子上,颜越白举起镜子,对着镜面仔仔细细端详自己那张脸。
这张脸很美,精致无比,毫无瑕疵。
颜越白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有些讶异,未描写过鬼面魔尊的长相,书中的他常年以一鬼面覆在脸上,在外人口中,他一定是长得狰狞可怖,心性残忍的。
可这人的脸不仅不丑,反而长得十分好看,若是换上人修爱穿的白衣,更是衬得那张脸清丽脱尘。就仿佛这人不是恶名远扬的鬼面魔尊,而是一位不入世的仙家公子。
“这家伙为什么会对我有这种奇怪的态度?”颜越白不是傻子,一开始他还觉得秦司年可能有所谋划,现在他隐约觉得这人还真是真心仰慕自己,“是因为我救了他?也没见对上玥真人这么态度怪异啊?”
小时候对仙人的仰慕一直没有褪去,一直到长大后还记得曾经给了自己一个鸡腿的“好心仙人”?
想想秦司年居然会是这样的人,颜越白就赶紧摇脑袋,要知道这可是个渣攻。他要是如此长情恋旧之人,楚君离也就不会被虐得那么惨了。
颜越白左思右想都不明白,最后只好非常自恋地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长得太美,那张脸给年幼三观还未成行的秦司年洗脑太多,导致秦司年印象深刻,一直到现在脑子里那根筋都转不过来,还固执地认为大魔头是大好人。
他正这般想着,突然龇了下牙,那胎印又开始不安分了。颜越白伸手摸着红色胎印,只觉得那小点一阵阵抽痛,虽然这点小痛对于修真之人算不得什么,颜越白却还是觉得有些烦乱。
“要不直接将它挖了?”颜越白这想法刚冒出头来就被他否定了。
“可能是最近操心的事儿太多了,有些累了。”
次日,左护法来报,出行所有准备已经完毕。
颜越白赶紧夸奖了左护法一翻,并赏了好些东西,左护法磕头谢恩,眼睛都快笑眯了。
玄羽仙宗在大世界最南端,距离栖魔城十分之远,就算乘坐栖魔城最快的飞行法宝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达。
颜越白若想不错过此次大会,必须立马动身。
左护法问道:“属下应将那人关入囚室么?”那人便是秦司年了。
颜越白一直提防着主角光环,如今他要远行,那势必不能处处盯着秦司年了,一时间颜越白竟有些不放心。
若是这人弄出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思来想去,颜越白决定将秦司年一同带去。左护法有些支支吾吾的,颜越白心生好奇之意,问道:“左护法有什么想说的么?”
左护法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属下不知尊主为何要将那秦司年一同带去。他如今已是废人,关在城中岂不是最好?”
颜越白立刻摆出高人姿态,“这你就不懂了。”他总觉得不盯着秦司年就放不下心来,有种主角光环随时可以闪耀的错觉。
左护法确实不懂啊,他感觉魔尊脑部构造和自己不一样,但鬼面魔尊威严十足,左护法不敢造次。只是……明明只要杀了这人就可以扬威,魔尊为何偏要多此一举羞辱此人呢?又比如现在,将这废人押在城中不是最好?何必带着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前去玄羽仙宗徒增麻烦?
只是这一切他只敢在心中想想,看着魔尊的脸,左护法咽咽口水,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了。
颜越白觉得自己简直是计划通,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他将秦司年召来并表示要带他一同前往玄羽仙宗。
秦司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颜越白不忘威胁道:“我将你待在身边,你的一举一动本尊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若是耍什么小花招,本尊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左右护法站在远处,望着自家魔尊,都有些难言之语。
左护法:“尊主是不是被那人修蒙了眼?”他想起秦司年一身舞衣的样子,确实美丽。
右护法轻咳一声,“尊主只是最近吃多了凡人的食物……脑子里杂质太多了。”
左护法:“……”
颜越白根本不知道自家两位护法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真是想什么都面面俱到,只要将秦司年带在身边,就不怕此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捣鼓什么小动作了。
颜越白此次并未乘坐栖魔城最快的飞行法宝,他的官方说辞是此法宝珍贵,本尊不愿在此使用,其实这些都是客套话,颜越白只是不喜欢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天上无聊看云而已。
一辆巨大的黑色马车停在栖魔城前,四皮威风凛凛的“骏马”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