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年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居然罕见的露出了笑意:“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我已等了许多年之久。”

蓝衣男子这口酒终于没憋住,喷了出来,他擦擦嘴,瞥了秦司年一眼,面上颇有讥笑之色。

颜越白见怪不怪:“我只不过在你小时候放你一马,你也不必如此感恩戴德,你这般行为,只会让我觉得你脑袋不好使。”

如今他已知道自己或许并不是书中那个鬼面魔尊,面对主角光环总算不是那般担心了。

蓝衣男子见状,突然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与秦司年是何关系?”

颜越白倒是淡然:“我为何要关心?”

蓝衣男子又一次哑口无言。几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场几人都不是普通修士,修为高深,来人夜色中偷偷摸摸的,自然不会发现此处还有三人。

颜越白定睛一看,原来是早前在客栈中喝酒的散修中的一人。

他手中拿着一只传音妖兽,拍拍那妖兽的屁股,那妖兽便叼着竹签一溜烟地跑了,那人修满脸络腮胡子,瞧着是个大汉的样子,可偏偏行为诡异,偷偷摸摸,颇有贼眉鼠眼之态。

蓝衣男子瞧他远去,伸手一点,那跑出去数百米远的妖兽便被一阵大力扯了回来。

他从那妖兽嘴里掏出竹签,上面写满了字,颜越白一看,登时笑了:“你们人修也不过如此。”

原来那散修通风报信,说是在城外见到了几个潜入查探的陵箬仙宗弟子。

蓝衣男子依旧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与你相处,在外人眼里瞧着,我岂不也是与魔尊有勾搭的叛徒?”

颜越白脸色冷了些,这人油嘴滑舌的,虽没站在自己对立面,却也没真正让人安过心。

秦司年道:“他是散修。”

颜越白嗤笑:“哦?散修?你的意思是,散修会做出与魔修勾搭的事,你们那些正统宗门出来的,自然是视魔修为仇敌,要将魔修除之而后快的?”

颜越白此言句句带刺,可把蓝衣男子听得乐呵呵的。

“散修无门无派,若要自保,花的力气可大了些。况且这世上生存之道各有不同,这是否与魔修勾搭,看的是人心,可不是出身。”蓝衣男子得了趣,继续道,“我瞧刚才那人,怕是觉得修仙之路不好走,要去修魔喽。”

他又把目光转向颜越白,“有人要入你的道,不知你心中是否快活?”

颜越白倒是无语,他穿越过来便是化神大能,虽闭关一次,但瞧着修魔和修仙似乎没啥区别,书中那些奇奇怪怪的修魔法子他一个也没用过,自然不知道魔修在正统修真者眼里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进屋吧。”蓝衣男子作出一副困顿的样子,可谁都知道,他修为高深至极,不说一日不睡,就算白日不睡都可精神奕奕。

颜越白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秦司年动了一步,蓝衣男子却伸手拦住,“这里可没你的位子。”

秦司年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蓝衣男子笑笑:“我这人,有时候重情义,有时候却喜欢顺着心思来,我本是要帮你的,可我现在想了想,却又有了新的主意。”

“陵箬仙宗那几个弟子也在这家客栈,那可是你的师门啊,你为何不去找他们?”

颜越白立刻想到了楚君离,书中他与秦司年纠缠不休,二人感情磕磕绊绊很大程度上有门不当户不对的缘故,一个是散修一个是名门弟子,修为天赋更是相差甚远,可现在一看,楚君离居然入了陵箬仙宗,他的人生已与那个楚君离截然不同。

秦司年叹道:“作为陵箬仙宗弟子的我,已经死了。”

蓝衣男子摇头:“可怜你那师父,尽心尽力对你,为你重伤昏迷,你却故意散播消息出去,说自己已经陨落,是否怕到时候遇到师门,你却站在颜越白这边,两相为难?”

颜越白听得一清二楚,他那脑袋已经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秦司年当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不仅想要控制他的人生,引着自己这个魔尊纵情山水,远离纷争,还想要站在自己这一边?

那本太监数不多的内容已经与现实完全脱节,颜越白无从参考,他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虚拟文字创造出来的世界真实得可怕。

他摸摸自己的脸,脸上胎印突然一疼,惊得他眨了下眼睛。

秦司年刚巧瞧见这一幕,眉头微微拧起,直直地盯着颜越白。

颜越白伸手挠了挠那胎印,这玩意儿自从上次作怪以后便消停了许久,久到他差点忘记了这古怪胎印的存在。

蓝衣男子摇扇,“我记得你与那狐妖斗法的时候,曾经凝聚不起灵力来?”

确有此事,只是那时他还清醒,这次却直接在栖魔城晕了过去。

蓝衣男子看秦司年一眼,“瞧吧,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没好事,你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颜越白这下子倒奇了,秦司年这是躺着也中枪?

蓝衣男子抬着下巴笑看颜越白,颜越白瞧他那表情,总觉得此人不怀好意。

“之前你问过我为何会突然感到灵力失控,聚集不起来,那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呢?”蓝衣男子托下巴做思考状。

颜越白想到那酒鬼老头儿当时的回答,不咸不淡道:“你说那是刚入门的修真者可能遇到的事。”

蓝衣男子点头:“没错,我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呢,我现在可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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