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越白发觉这几日自己的性子是越来越沉不住了,秦司年只不过愣了一会儿神,颜越白便有些忍不住,“你干站着做什么呢?”

他面露愠色,秦司年抬头,看着眼前人双眉拧在一起,眼神恶狠狠地等着自己,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奇异感觉。

“你这般样子,也是极好看的。”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踩中了颜越白的小尾巴,登时颜越白脸色都变了。

好你个秦司年,这几日我对你好言好语你便蹬鼻子上脸了?颜越白甩开秦司年的手,只落下一个后脑勺给对方欣赏。

秦司年愣愣的看着这容貌姣好的人突然生气走开,一时间竟愣在原地。饮血魔尊扯起嘴角,却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嘶”地一声闷哼,随后他摇摇头,似是苦笑。

“你把人惹生气了,居然还不赶紧去追?”饮血魔尊慢慢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气若游丝,他的确是有些累了,乏了。

秦司年仿佛刚回过神一般,瞧着站在不远处的颜越白,竟有些不知所措。

“生气?为何生气?”

饮血魔尊突地笑了,“原本以为你只是面冷,其实心思多着呢,没想到你脑袋里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那是你的人,他为何生气我不能去琢磨,倒是你,如今愣在这里,若是这人真的走了,你又该如何做呢?”

秦司年微微叹了口气,“是我不懂他的心。”颜越白性子着实古怪了些,有些脾气来的莫名,去的也快,完全不给秦司年琢磨的机会。

“他曾经不是这样的。”秦司年眸色深沉,仿佛想到了化为云烟的往事一般。

饮血魔尊性子高冷,今日也不知是受了伤的缘故,整个人居然感怀起来。

“曾经?人都会变的,往事只能回忆,越回忆越惆怅。”饮血魔尊叹了口气,“回不去了,也回不了头了。”

秦司年拧眉,将自己从回忆冲抽离出来,饮血魔尊咳嗽几下,面色有些不好。

“你并未受重伤,为何会如此憔悴?”秦司年作为大能,自然之道眼前之人状态如何,这人性命无忧,意念却有些消沉,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

饮血魔尊摇摇头,“本尊为何要与你这人修说这么多?”

秦司年肃容道:“我虽是人修,却不愿参与这些纷争,我只想带着颜越白远离这尘世。”

饮血魔尊哼笑一声,“真是天真!你二人身在这尘世之中,便免不了被尘世所扰,且不说你乃是仙宗弟子,多少人看着你,再说他,堂堂一个魔尊,做了多少正道不容的事?难道这正道之人会放过他?”

秦司年正色道:“那杀人放火之事乃第一任魔尊所为,颜越白并未做什么恶事,唯一出格的便是将我掳走,可我如今好生生地站在这里,他并未伤到我。”

饮血魔尊摇头叹道:“你可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只要他曾经顶着鬼面魔尊的称号,他便是人修所不耻的恶人,如今他想脱身哪有那般简单?要我说,你二人真是可笑,人修与魔修自古以来便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二人纠缠到一起,势必有一人要违背自己自幼以来所相信的一切

。”

饮血魔尊眼神暗了暗,“所以,你这位人修的天才少年是背叛了陵箬仙宗?”

秦司年笑道:“秦司年是为了一个男人辜负了仙宗的栽培,师父的厚爱,可那也只是那个秦司年罢了,我来这世上便是为了寻一人,了却一段往事,若是这般做,便不可犹犹豫豫,为琐事所扰。”

饮血魔尊拧眉,“呵,你居然是要不认自己陵箬仙宗弟子的身份?真是有趣,有趣啊!”他闭上眼睛,喉咙里露出低哑的声音,“为何那人却能毫不留情的回头离去?”

秦司年正欲开口,身边却有一道清风划过,他转头便瞧见颜越白抱胸斜眼看着自己。原来颜越白此人在外待着,心中怒火正盛,却瞧见路边几朵小花随风摇曳,燥怒之心居然慢慢消停了下来。

他回头一看,只知那二人在谈论着些什么,却听不分明。颜越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手心微微泛红,没有丝毫茧子,一瞧便是养尊处优之人。

“真是奇了,怎的突然这么生气?”颜越白自言自语道,回身便准备领走秦司年。

秦司年见心上人过来,虽说那人面色依然不善,却明显只是假怒,心中的气大概已经退了许多。

秦司年微微一笑:“是我错了,惹你生气了。”

颜越白嘴角一抽,面上有几分尴尬,随机扯了扯嘴角,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为何要因你生气?”他本想再怒骂一句“你这自作多情的东西”,却结结实实地咽了回去。

饮血魔尊又不合时宜地哼笑了一声,在这狭小的地方显得尤为刺耳。

颜越白毫不客气道:“你好歹也是一方魔尊,如今居然躲在这么个鬼地方。置整个魔修不顾,真是胆小。”

饮血魔尊丝毫不受影响,掀起眼皮子懒懒地瞅了眼颜越白,缓缓道:“我向来做自己爱做的,整个魔修界与我何关?”

颜越白盯着他看,“那什么人才能引得魔尊您动一动?那路飘摇路掌门么?”

饮血魔尊目光倏地冷冽起来。

颜越白恰到好处地不再言语,而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饮血魔尊大抵知道自己失态了,收起表情,抬头看着颜越白,“你如今和这秦司年扯在一起,怕是也没什么立场还指点我与他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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