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有了李牧的存在,陶千万注定要悲剧,他做不了姜你军,也做不了蒜你狠,更做不了房你妹,只能是书到底。
老杜听闻陶千万去找李牧麻烦后,就赶紧到瀚林书局询问情况,张勋是个称职的演员,当着他和一众百姓的面,大诉苦水,我家少爷体恤乡亲,所以折本卖给大家一些启蒙读物,哪曾想被陶家刁难,直接买走了五万册,月内就要交付,否则双倍赔偿,少爷本不想接这生意,奈何那陶家老爷仗着自己是市令,掌管洛阳市场交易,说我家若不接这趟生意,就要关了书局的门店,这不是欺负人嘛。
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李家少爷菩萨心肠,破费印了数千册启蒙读物赠与大家,却被陶老爷掳了去。
这是百姓们理解的意思,寻常陶家一册书都在五百文以上,而瀚林书局一册书只要五十文,这跟白送有何区别。
很快场下百姓就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谴责起陶千万来。
“这陶千万果真是个黑心肠,两年前蝗灾来临,陛下不允许富商屯粮,但那姓陶的家里粮仓无数,却不开一仓,平日里在他家买米也是一斗米掺了两成的粟子。”
“就是,就是,魏先生都说了,这启蒙拼音好学易记,若是咱家娃子学了,说不定也能中了秀才,一飞冲天。陛下都说了,英雄不问出身,也没有律令规定只许富家公子读书,我们平民百姓的孩子就只能种地。陶千万这么做,是想断了咱百姓娃子的仕途啊!”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洛阳城百姓谨记于心,对陶家的作为无不愤慨万千。杜功书老爷子更是直接折回到陶府,想要劝说陶千万,可惜吃了闭门羹,第二日又去,奈何人家还是避而不见。
无奈之下,老先生去了颜府,想要老颜出面,他毕竟是刺史,洛阳的大小官员,除了留守侯君集,都归他管辖。
听了他的来意,颜正纲哈哈一笑,道,“先生怎地魔怔了,那李牧心思灵巧,又得仙师教诲,只凭经营,陶千万这种暴发户如何能斗得过他。”
老杜一想,却是这么个道理,若是那小子撑不住了,肯定会找自己和颜刺史帮忙。
“那三字经我看了,极好的启蒙读物,先生放心,那边的一举一动我都在盯着,两边正常经营,各凭手段,谁输谁赢,我都不会计较,但若有人借官职欺人,老夫正好把他给抹了。两年前,为了让他开仓救人,老夫才许诺给了他市令的官职,却没想到他借助官职欺压同行,纵横联营,垄断市场,这纸价比长安还贵,我更是听说他家卖的的麦子大米掺了许多粟子,早就想收拾他了,奈何老夫不善经营,以权压人毕竟不是良策,他陶家跟侯家走的近,还是苏大学士的学生。”
“瑾瑜,为何你这么笃定李牧那小子能够斗过陶千万呢,陶千万祖上就是做商事的,虽然李牧师从名师,但尚未成年,不管经验还是家底都不及陶千万十之一二啊。”
听了杜功书的质疑,颜正纲又是哈哈大笑,“直觉,从直觉上感觉陶千万要栽在这小子身上。”
这答案让杜老爷子惊诧,但很快就也变成了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往府外走。
老爷子来了李牧家,李牧正躲在密室里抄写字典,抄的右手发软,亏得这时候的字只有后世的五分之一不到,不然估计得发疯。
哎,想要改变一个时代的确没那么容易!
见他从里屋出来,眼窝深陷,老杜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怜悯,和睦慈祥地关切道,“那陶千万家大业大,实在不行就别硬撑了,坏了身体就不妙了。”
哪知李牧轻蔑一笑,“老爷子放心,那姓陶的还不值得我如此费神,我是在为字典的事操心。”
“字典?尔雅,说文解字之类?”
“是的,不过经过了整理加工,既有尔雅的释义,也有说文解字的部首编排,还有家师创制的拼音检索。”
杜老爷子震惊了
,这小子妖孽的太过分了吧,尔雅据说成于秦汉时期,乃孔子后人所作,经后人整理加工,递相增益而成,而说文解字成于东汉,乃许慎的经心之作,花费了他半生的心血,而这小子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写出一本融合了尔雅和说文解字的神典???
“那你现在整理了多少?”
“已经整理了七成,还有三成就能完书了,等到成书还请先生帮小子斧正一番,在印制发行。”
老爷子摇摇头,“你小子有此大才,老夫何敢用斧正一词,不如你先把写好的给我,我先看着。”
他等不及了,想要立马看看这所谓的字典是何种面目。
李牧回到里屋把抄写好的地点拿给他,字典全部按音序排列,共有汉字两千,这时候字既为词,倒是省事了许多。
才翻看两眼,老爷子就沉迷了,有了这字典,岂不意味着不需要先生也能自学成才?不认识的字可以查字典,不会读的字也可以查字典!
“这字典你还要多久能完成?”
老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看情况吧,如果全身心投入的话再有五天就差不多了,但现在还得操心印书的事,编字典的时间不多。”
“印书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如若印制不完,老夫出面,题一副字匾给他,他求了很久了,老夫都没有答应。”
“先生多虑了,陶家要的书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才能让他赔的更多。”
赔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