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人心里恨极了他们两人,连一眼都不想多看,舒正华虽然瞧出来一点端倪,但总以为女孩子是因为出了这么多事,事情不大好罢了。
“可人,你放心,等我见了舒南,一定好好说他,昨晚他酒喝多了,你不要怪他。”徐焕替舒南解释,心里还挂念着他的伤势。
何可人没有应声,一直低着头喝汤,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舒南,毕竟——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其实舒南不在,何可人倒是很乖,她虽然不知道身体上出的毛病,但是很听护士的话,徐焕原本不放心,偏偏又联系不上舒南,原本打算一直陪着她,但是见小姑娘话不多情绪不高却很听话的样子,的确放心了不少,想着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便也跟着舒正华一起走了。
舒南近来行踪不定,李助理说在恒一集团,可是徐焕找过去的时候,公司偏又没人,这么阴差阳错的,竟然都过了一周。
何可人身体恢复的不错,医生建议可以回家再修养几天,徐焕没有意见,问何可人:“你觉得呢?不过舒南近来可能忙得厉害,没有多余时间照顾你,不然你住到老宅里来,怎么样?”
徐焕自然是诚心诚意的,何可人本能的排斥,但是略一思付,倒觉得再好不过了。
“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先谢谢阿姨了。”她回的乖巧。
徐焕哪里怕什么麻烦,虽然没照顾过人,有些事可能不拿手,但是老宅里不缺阿姨,总比她独自一个姑娘家要好得多。
“不麻烦,一家人说什么麻烦,舒南没有时间,由我来照顾是应该的,那等会办完了出院手续,我们就回去吧,房间都是现成的,你缺什么我让人去添回来。”
何可人这种时候当然怎么说怎么好,她暗叹也许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毕竟她不相信吊灯坠落的事情是意外,虽然她们说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是自家人做出来的事情,要怎么查?
无非到时候敷衍性的给出几句说法,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徐焕她……掩饰的也是真好,这么情真意切的邀请她,如果不是她深知原因,恐怕真的会蒙蔽了。
父母早逝,如果不是阴谋,她跟舒南在一起后,身边有一位徐焕这样的母亲,她一定会觉得万分的欣慰以及温暖吧。
何可人果然与徐焕一起去了舒家老宅,住在舒南的房间里,看的出来床单枕头都是簇新的,甚至还是温馨的粉色,连窗帘都换了,一点舒南的痕迹都没有。
何可人说不出心头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情绪,只是没由来的阵阵感伤。
舒南大约是知道何可人出院了,徐焕本以为他会回来看看,却也没有,情急之下徐焕主动联系了梁渝。
梁渝本来就对何可人死心不改,一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半喜半忧的,但他怎么说也是一位朗朗君子,还是先去找了舒南。
恒一找不到人,谢展少那边也没有消息,倒是周慕打来电话,说是在“海上”见到了他。
周慕原本是带着程白雪一起去的,正打算走,得了梁渝的嘱托才多待了一会儿,梁渝动作再快到那边也要大半个钟头,一进包厢除了浓烈的酒气之外,先入目的就是程白雪。
女孩子已经趴在周慕怀里沉沉睡了,无限安稳满足的模样,那一幕让梁渝这位孤家寡人看在眼里,竟情不自禁的羡慕起来。
“你可算来了,我拉不住他,跟喝不够似的,白雪也睡了,那我们就先走?”
梁渝朝周慕点点头,两人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梁渝又瞥了一眼好友怀里的姑娘,由衷地说:“养的真不错,白白胖胖的。”
这种微妙的语气使周慕的脚步顿了顿,带着眼镜的美男子闻言微微一笑,问道:“我觉得你大概……缺女人了。”
周慕说完便走,徒留梁渝一个人脸色不甚好看,他在心里反问: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深深叹出一口气,梁渝看了看对面烂醉的不知今昔何年何月的舒南,觉得纵然他再如何的聪明绝顶,眼下也瞧不出这条路究竟走不走得通。
关上门,梁渝在旁边坐下,他望着舒南第一句便说:“你不是很爱何可人,怎么现在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大约被梁渝话中的某几个字给刺激到了,舒南的动作缓缓停下来,紧接着眼神也清明起来,他仿佛打量了手中的酒杯很久,最后丢下。
“我曾经跟自己说,我与何可人,再难也难不过当初的钟蓝与青晨,而现在看来……不是难不过,是还没有到了那一步。”
梁渝自然明白舒南在说什么,他略微诧异的瞧了瞧他,确定他现在很清醒,才说:“钟蓝的事情我们多少都明白一点儿,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那么你呢?”
这一次舒南倒微微笑起来,只是看了平白让人心酸:“猝不及防,无法预料……”
梁渝赞同,他心底是有一些疑惑的,所幸四下里无人,他问:“那天我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
如果是平日,舒南大约不会告诉他,毕竟这种事,听了只会让人唏嘘,更担心他一个不甚说出去让她知道,但是现在……他已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梁渝喜欢他,也不会那么做。
“吊灯掉下来,她并不是毫发无损,我们的孩子……刚刚几周的孩子,没有了。”
答案是什么已经太过明显,但是梁渝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他沉静无声了一会儿,还是问:“真的准备瞒着她,永远不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