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轮廓中,马路上是疯狂而密集的人群,原本沉寂一瞬的城市被这支因受到狂气影响的“军队”撩起夜的喧哗,而一些未受到狂气影响的城市住民则是从窗里探出头,其中不乏有些胆子大的选择走出来,站在楼下好奇的侧头看向这支由马路尽头涌过来的“军队”,表情由起初的疑惑彷徨到后来的叫喊呼救……
“喂!你们干什么?大半夜的耍哪门子疯?不要睡觉了?”
“劳资跟你们说话……”
“槽尼玛的!敢打我?不知道爷爷是道……”
冰冷的拳头呼过去,鲜血飞出来,纹着身的叫嚣人影愕然倒地,然后又瞬间被人海给淹没,微弱的路灯下,这群不知具体数量的人群从各个地方包围了过来,一些被吓破胆的居民急忙关上窗户带上屋灯,睁大着双眸蹲靠在墙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然而这支军队还在持续着动作,夜路上晚归的行人还未从刚才的余魂未定中平复就又被波及,呐喊声撕破黑夜,数不清的响动。
“报警……”
“对,报警……”
黑蒙中,高楼里的某家住户在未知的恐慌中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颤抖的手按下数字键,听筒内的铃音传过来,没等该有的声音传出来,她就急忙的说道:“喂,是警察吗!外面有人疯了,是一群人疯了,大规模的在路上袭击路人,我住在高楼,前面听到外面躁动我才发现的,地址是花园小区……”
电话确实是通了,即便此刻慌乱,但这点她还是可以确定,然而此时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平和的询问声,因为电话那头先是传来“哐”的一声,然后是乒、砰、想不通的声音……接着是陌生男子的愕然质问声,胆战心惊的她怔了怔,但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想象着电话那头的画面。
“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
“我……”
下一刻,砰的巨响,警视厅里的某个警察黑着眼举起座椅重重的砸在接线员的面门,椅背包裹着支撑架的塑料扭出来,然后随着座椅从昏倒在地上的人的身上一同落地,就在前边的办公桌上,拖拉着电话线的听筒凄凉的挂在半空,人影从模糊的视野中走出。
不现实现场的聆听所带来的是全身心上的冲击,那接线员倒在了桌前不算黑的地上,先前砸在他身上座椅的躺在一边,鲜血从头部的伤口流淌出来,慢慢的在地上稀释,前一刻还试图接电的人,此刻分不清生死。
“啪……”
“啪……”
电话内,凄凉的听筒撞击着桌身的声音拉回了女子的心神,然而所有的思绪都已在她逐渐落地的右手戛然而止,右手落地的瞬间,她双眼失神的怔在那里,大门外的走廊上已经传来隔壁的邻居疑惑的谈论,可外面马路上嘶喊声依旧。
夜风在高达二十层的窗外嘶吼而过,黑暗中在那窗檐墙壁前所勾勒出的,是恐惧,而不安的身影……
凌晨两点,先前在玄武湖上所进行的战斗已经默默的画上了句号,湖边狼藉树林的外露处,浑身泥泞且衣物上带着些许血红的齐凌已经转了好几圈,此时站在那里,眼神相对先前,显得迷茫。
对于先前朱厌到底做了什么,就此刻在这里来看其实并不难推断,因为神兽代理人对狂气的感知还是有的,然而叶岚、白虎以及刚破封的玄武都已不见,甚至包括那朱厌,漆黑的环境里,人的不安感总是会随着黑暗无限制的放大,特别是当你还是孤身处在这种环境里时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你不能理解的嘶喊声。
那是别人的呼救声。
他不知道眼下这座被狂气侵蚀的城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是狂气,他曾经被狂气侵蚀过,他知道绝不会有好事,而且他的右眼皮再跳,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跳右眼皮。
相对暗淡的白色气晕在体表覆盖,隔阂着狂气,深夜下的玄武湖,逐渐变得密集的灯光在外围如火光般跃动着,外围的躁动与这边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准备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会出去,可……短距离的移动后,当他离开了树林快速得去到马路的尽头,眼前的狼藉景象却又无一不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火从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汽车车前盖上冲窜起来,焦烟升腾,但没人会去在意这些,因为马路边一些关门的店铺此时已经被砸烂,碎玻璃不断的从上面掉下来,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能够看到地面上一些还未干涸的血迹。
这样的场面往前延伸出去,他就在这样的路边走,空气中焦烟和汽油味很浓,他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眼神变得更加的迷茫,某得一刻,他能看见几个躺在路中间和路边黑暗中的人影,他走过去,弯下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喂……”
没有回答,这人只是在他的视线中这样的躺着,脚下的鲜血漾开,四周黑暗且遍布了狂气,诡异、火、风、刺鼻的烟油味,整个城市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站起了身。
四周的烟油味越发的重,他朝四周看了看,刚准备再往前走一段,前边马路对面的一家商铺忽然传出巨响,一个人的身影从破裂的落地窗里翻滚了出来,紧接着又是几个人像是疯了一般手拿着各类可用来殴打的棍棒追了出来,那人不顾满地的玻璃,哭丧着脸踉跄的起身往他这边跑过来,后边的三个人在追。
“救救我!救救我——”
他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