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却不知谢宁心中想法,见她点头肯定后,便自然地继续道:“他执意要与你定亲。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便私下派人调查了他行踪。起初还好,可到了后来,便让我发觉了些许端倪。所以当我收到魏青阳回城的消息后,我才会让你暂时搬到客栈去住。目的不是为了怕人发觉你我交从过密,而是想要看看魏青阳究竟会有何反应。”
原来如此。
谢宁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峰,此时方才明白对方要她离去的真实用意。
引蛇出洞——试探魏青阳。
而事实也果真如同他所猜测的那般。魏青阳根本就不是诚心求娶于她。
只是……
谢宁不由动了动嘴唇。想问些什么,最终却仍然是欲言又止。
秦峰见状,却误以为她是在怨怪自己。当下便坦诚道:“此事我并非是故意瞒你。可我不知魏青阳接下来的打算,实在是不便出言提醒。阿宁,你莫要在意。”
谢宁听出他话中暗藏的小心翼翼,当下便忍不住摇头道:“怎会。”
她又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秦峰此举分明是为她着想,她又怎会心中介怀。若说在意。她也只不过是悔恨自己识人不清而已。
秦峰这才放下心来,神色如常道:“所以后来在尚书府得知你已离去的消息后,我才会过去寻你。”
难怪对方会找到自己。
谢宁了然地点了点头,思虑再三后。却仍是忍不住问道:“当初魏青阳与我定亲,究竟是何意?可是为了避免皇族忌惮,才会如此为之?”
如果当初对方就是抱着获取利益的目的来对待这门亲事的话。那么在得知谢宁如今的处境后,他会选择解除婚约也就不奇怪了。
可问题是。事情真的有她所想的这般简单吗?
谢宁看着秦峰不知何时起变得凝重的神色,忽然觉得此事或许并没有她所想得这般单纯。
“起初也许是如此,”秦峰目光一闪,神情嘲讽道:“毕竟魏国公府与你们谢氏议亲时你还不曾进京,也未曾与我相识。他们自然没有打你主意的必要。可等到燕地剿匪一事后——”
秦峰唇角斜勾,神色睥睨道:“一切就发生了变化。魏青阳与你定亲的时机太过蹊跷,起初我未曾觉出不妥。可直到发觉京中没有你们两人定亲的消息传出后……”
话至此处,秦峰不由轻轻摇首,垂眸失笑道:“呵,说来也都是我的缘故。”
是非对错,谢宁心中自有分寸,哪里能坐视秦峰将这些与他无关的事强加到自己头上自责,当下便立时皱眉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自寻烦恼。认真说来,我倒还要谢你。若不是有你帮我辨清魏青阳的真面目,我岂不是所遇非人?”
她话音短促,显然是心中极为焦急的缘故。秦峰心如明镜,闻言却只是眉头一挑道:“你说的不错。幸而你不曾遇人不淑,也幸而你与他之间的婚约并不作数,不然我岂不是白费心思?”
听出对方是在刻意模仿她的口吻,谢宁面上的羞恼顿时散去三分,心中一时颇为无可奈何,便只得苦笑不得道:“我此时身上已没了婚约不假,可即便如此,又与你何干。”
话虽如此,谢宁此时却已没半点恼色。想来这话也就是秦峰说了,倘若换了个人,饶是她一贯面皮厚,只怕也免不了生气。
毕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的确是有些轻佻了,若不是她知道秦峰的为人,又知晓了对方对她的心意,只怕是难将这话当真。
可秦峰的意思表达得如此直白,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只好顺着对方的话茬,玩笑一句搪塞了事了。
谢宁心中想得妥帖,秦峰听了却不由喉间一涩,这又苦又酸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了。
和谢宁一样,在遇上这么一个人以前,他也不识****的滋味,也不知道原来动心是如此玄妙的一件事情,也从未想过,原来世上会有这么一个人,一举一动牵引他思绪,一颦一笑带动他喜忧,在他心里甚至比自己的分量更重。
他从未喜欢过旁人,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害怕她拒绝,便只知在暗中相护,几度退让,以致被人抢先一步。
他其实不知怎么喜欢一个人的。
谢宁是个例外,也是一个最好的意外。
为了她,秦峰不知作了多少荒唐事,背地里遭萧衍嘲笑了多少回。可他却从来没觉得后悔——曾经错失过一次,他不想再错失第二次。
正因此故,他方才才会刻意问上这么一句话,表面是调侃,实则却是存着一分试探之意,绕来绕去,也只不过是想要探寻一番谢宁的心思。
可谁知谢宁会硬生生地挡了回来呢。
与你何干。
是啊,本来就是他扰乱了她的生活。就算他再自信,感情这回事,也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或许谢宁就是不喜欢他呢。
眼中的光彩霎时黯下,秦峰面上神色几番变换,最终还是垂下眼脸,将眸中那份掩饰不住的失落暗藏于心。
他自以为自己瞒得极好,谢宁却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心下一顿后,一时便只懊恼地想收回方才所言,趁着为时不晚,便急忙补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随口一提,秦子岳你别当真啊。”
秦峰闻言这才抬起头来,但见谢宁皙白的双颊上霎时浮现出两抹动人的红晕来,便不由心念忽起,含笑道:“我明白,不是这个意思便好。”
谢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