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左侧殿。
外殿殿门处,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战斗正酣,蒙面黑衣人攻势狠厉、出招狠辣,偏生炎子明又不能轻易还手,他便只能以躲闪为主。内殿拱门处,牧文被那两名蒙面黑衣人死死拖住脚步,前进不得分毫……
好好一间左侧殿,就这般被炎子明和牧文他们变作了打斗之地!且他们打到后面,因为牧文将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砍伤,对方又不曾做任何止血的措施,仍旧一再攻击牧文,导致她自身血液流速加快,血液淌了一地的缘故,不大一会儿功夫,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便渐渐充斥满冷晴的鼻尖,让对气味本就敏感的冷晴觉得十分不适。
也不知炎子明和牧文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他们如何与那三名蒙面黑衣人打斗,却始终不曾将战局引到冷晴这边来!
尽管他们并没有打到冷晴面前来,血也没有溅到冷晴身上,可原本还想安静看书的冷晴这会儿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冷晴索性也不看了,将她手中捧着的《煌地记》轻轻合起,规规矩矩地放在了金丝楠木床边小几上的那本《奇闻异事录》上。
放下书后,无事可做的冷晴便靠坐在床头,将双手笼在肩头披着的厚氅的衣袖中,双臂虚虚环抱在腹前,面色平静地欣赏着在她面前上演的这一出简版“全武行”。
没了牧文那座肉山在眼前遮挡,冷晴只需抬眼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在左侧殿中打斗的两拨人尽数收入眼中——
离冷晴最近的那一拨人,是在满月型拱门附近打斗的牧文和那两名蒙面黑衣人。
冷晴也算是与牧文有过小小的交锋的,外界因素撇开不谈,当时牧文竟可以一手刀将冷晴的肩膀劈得脱臼……对于有专业武术师证书的冷晴而言,牧文委实可以算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了!所以对于牧文的身手几何,冷晴心中约莫还是有点底子的。
只看了一小会儿,冷晴就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也不怪牧文只用单手就能轻易地将她的胳膊劈得脱臼,牧文手底下的功夫,那真心不是吹出来的!碰上牧文这样的对手。她就算输了,那也输得光荣啊!
对于同样有着扎实功夫底子的冷晴而言,她能瞧出牧文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实打实的有用的招数,没有那么多花架子。尽管牧文要以一人之力抵抗两名蒙面黑衣人,可他却丝毫没有落下风!
但同时冷晴也觉得,以牧文的身手,不应该在对方有一人重伤。且兵器损毁,只用左手使剑的情况下。牧文竟仍被对方拖住了脚步不能动弹!这就让冷晴觉得十分奇怪了!
兀自想了想,冷晴以为牧文这是对那两名蒙面黑衣人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愿意对女子下手太狠了罢……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冷晴所想的那般旖旎,她所看见的牧文被那两名蒙面黑衣人拖住了脚步,让他始终无法靠近炎子明那方的战场分毫,每当他迈出去一步,随即就会被那两名蒙面黑衣人联手逼得退回原地……只是因为牧文心中有所顾忌!
真要说牧文自己的想法,他又何尝愿意在这里拖拖拉拉地耗着?能使出杀招,早些结束这场打斗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让牧文毫不眨眼、毫不留情地去杀人,这种事于牧文而言犹如家常便饭一般简单,可若让牧文既要擒住对方,还不可伤对方性命,这就有些为难牧文了。
就之前那一剑,牧文才一出手就险些要了那名蒙面黑衣人的性命!如此认知,委实让牧文不敢再贸然出手反击!
若与牧文战斗的只有一名蒙面黑衣人还好些。以牧文的身手,他弃了手中长剑,赤手擒住对方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情。如此一来,无论牧文出手多重,在对方手持利剑的情况下,他也轻易伤不了对方性命。
可如今牧文的对手有两个人。且这两人使的都是只守不攻,不管不顾的打法,每一招每一式皆充满了誓取牧文性命的狠劲儿!牧文虽对他自己的功夫十分有自信,可他却还不至于狂妄到在此等境况下,弃手中兵器不用,而与对方赤手战斗!
可也正因为手中握剑,牧文便难免心有顾忌。担忧他一个不注意就要了对手性命!如此一来,与炎子明的情况一样,牧文亦是不好出手反击,他便只能这般不上不下地拖着。
至于炎子明那方……
冷晴抬眸看向外殿,那厢,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的打斗仍在继续。
冷晴一直都知道炎子明的轻功很好,她也曾见炎子明用过几次,可自从她在万春楼与炎子明初见以来,所有需要动刀动枪的事情都是牧文去办的。是以,冷晴这却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炎子明与人动手!
很显然,连牧文都能以一敌二,一对一这样的单打独斗,对于有着极为诡异轻身功法的炎子明而言,那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每当那名蒙面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即将刺在炎子明身上时,炎子明只需挪动脚下步伐就侧身躲过了。
尽管每次炎子明临危之际旋身躲开看上去均十分凶险,可炎子明与那名蒙面黑衣人对战十余招下来,愣是没让对方碰到他半片衣袂!
被炎子明那身诡异轻功戏耍过不知多少次的冷晴见状,忍不住默默哀怨了一把:炎子明这哪里是游刃有余,简直是太游刃有余了啊!有轻功傍身就是好!想怎么飞就怎么飞,耍着人玩儿跟砍瓜切菜似的……
坐在内殿金丝楠木床上,百无聊赖的冷晴静静地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