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心内感慨了一番,冷晴放下被她撸起的右手腕上那有着紫色衣缘的曲裾深衣的衣袖,忍着腰部的疼痛抬起双手扒拉了几下她那有些凌乱的青丝,随后冷晴便站起身,却是缓步朝左侧殿外殿走去。
尽管冷晴猜到、并几乎可以肯定炎子明现在应当是安全的,但是出于谨慎起见,冷晴觉得她还是去看一看炎子明比较妥当。至少冷晴要亲眼确认下炎子明现在的情况,只有亲眼见到炎子明是真的安全了。冷晴才能真正放心。
只是,当冷晴因为腰伤而一步一蹭地走出左侧殿内殿,穿过左侧殿外殿,打开左侧殿的殿门时。不等冷晴踏出左侧殿殿门,冷晴便一眼看见了站在左侧殿对面——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前的——牧文。
冷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从回到这座赤冰国皇宫就衣着品味单一的牧文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他那身皮制的,让冷晴只是看着就觉得十分不保暖的侍卫常服。而牧文的左手则依旧提着他那柄几乎从不离手的三尺青峰,面无表情得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而另一方,早在冷晴打开左侧殿的殿门前。身怀内力的牧文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左侧殿殿门后有动静了。因此,事实上当冷晴注意到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时,牧文早已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数秒了。
隔着些距离看着她对面像是在守门的牧文,冷晴下意识地瞥了眼她前方不远处那门扉大敞,虽然殿内十分亮堂,但是里面却安静得几乎诡异的后殿,冷晴只稍微一想,就大约明白了其中原因。
须臾,就见冷晴收回侧望的视线,转而不偏不倚地朝着她对面。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走了过去。而当冷晴路过那门扉大敞的后殿时,冷晴连侧眸去看一眼后殿都不曾有。
另一方,站在右侧殿那扇门扉紧闭的殿门外的牧文目不转睛地看着冷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牧文依旧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牧文只是安静地看着冷晴,等着冷晴走到他的面前。
不多时,因为腰部委实疼痛而脚步慢腾腾的冷晴终于走到了牧文面前。
就见穿一身白色与紫色相间的曲裾深衣的冷晴在距牧文两步远的地方驻足停步,与牧文四目相对时,冷晴张口就如此问牧文:“炎子明在右侧殿?”
按照赤冰国律法,赤冰国内上至一品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凡是直呼皇室人员名讳者。均可以大辟刑论处。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连坐!
换而言之,若是此刻只有“琴师”这等低微身份,连赤冰国的平民百姓都不如的冷晴如此称呼炎子明的名讳被赤冰国那些重视礼法的官员们听见了。他们定会给冷晴扣上一个“直呼储君名讳、不敬储君”的罪名,然后堂而皇之地将冷晴拖出去斩首示众!
不过好在冷晴此时面对的人是牧文,不是赤冰国那些重视礼法的官员们。
并且,因为起初冷晴并不知道炎子明的真实身份,所以听闻冷晴直呼炎子明的名讳时牧文也就不曾对冷晴拔刀相向。而后来牧文与冷晴相处了一段时日后,牧文也约莫知道冷晴的性子与平常女子不同——
只要是年龄相仿之人。不论对方身份如何,冷晴不管喊谁都是直呼其名的。但冷晴对他人的称呼真的只是单纯的一种称谓,完全无关乎尊敬与否。又因与冷晴相处日久的缘故,牧文竟也渐渐习惯了冷晴直呼炎子明的名讳一事。
不过若严格说来,冷晴称呼炎子明为“炎子明”并不能算是在直呼炎子明的名讳,冷晴顶多也就是在直呼炎子明的“字”罢了,毕竟炎子明载入赤冰国皇室宗谱的名字是“炎煦”。
更何况冷晴对炎子明如此的称呼,是当初炎子明本人亲口要求的,炎子明是给予了冷晴如此直呼他名字的权利的。
总之,牧文本就早已不曾将冷晴对炎子明的称呼放在心上了,又因为今日发生之事,牧文就更不会去在意这种事情了。因此,此刻听闻冷晴张口便直呼“炎子明”三字,牧文并没有生出任何“冷晴这是对炎子明不敬”的感觉及想法。
其实就算冷晴真的直呼炎子明载入赤冰国皇室宗谱的那个名字,此时的牧文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感之意。因为对于牧文而言,冷晴那句疑问的重点只在问句本身,而无关乎称谓。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座赤冰国皇宫中但凡是发现炎子明的行迹不对,尤其是瞧见过炎子明体内的赤魅毒发作的人,早就被牧文或者王泉给秘密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而冷晴能在知道炎子明这么多秘密后还这么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真的算是奇迹了!
照理说,此时冷晴再来打听炎子明的情况,牧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冷晴的——哪怕只是炎子明的行踪。不过,介于先前王泉曾交代,若是冷晴醒后问及炎子明的情况,牧文大可以如实告知冷晴这一点,牧文也就没想要隐瞒冷晴了——
“爷和王泉都在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冷晴的牧文先是朝冷晴点了点头,而后牧文便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平淡语调,简洁明了地如实回答了冷晴的疑问。
然而木讷的牧文不知道,王泉之前之所以这般吩咐牧文,是因为王泉早就料到,若是等到冷晴醒来,冷晴一定会提出要见炎子明的要求的,但是以炎子明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