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全身赤红,身子有着狰狞伤口的亡魂,头上生着一对似可捅破天地的尖角,一双瞳孔充斥着暴虐,戾气的神色,并且有着狠毒怨恨之色。
这是?我呆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这压根就不是血鬼!
许冰浑身在颤抖着,极其吃力的控制着阵法,忽然一道血光窜动,自大阵内冲出。撞向许冰。
而许冰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妥当,单脚一踏地表,恍惚间我感觉到似乎发生了地震,身形不稳之下,趔趄跌倒。
当我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阵法内生有一对尖角的亡魂浑身冒着浓郁的白气,‘砰’的一声,化作了点点红星消失了。
难道是被灭了?
想法刚落下,许冰整个人从原地飞起,至少跃上了半空三米高度,划出一条抛物线,跌落在远方。
鲜红的血液立马从他口中争先恐后的用处,不多时许冰的脖颈附近一片血红之色,他的黑框眼镜碎裂,掉在身边不远处。
“冰哥!”我一声怒吼。因为我见到了一道红光确确实实冲向了许冰,正是因为这道红光,许冰整个人才会不受控制被抛飞。
我用尽全身力气,冲向许冰之后,抱着许冰极力想要将其不断狂涌而出的鲜血塞回去。
此时,我已然乱了阵脚,看着自己爱戴的人,宛若亲哥般的许冰这般模样,我心中十分不好受,眼泪犹如不要钱一般无声滴落。
即便是哭泣。或许是心底深处在搞怪,我根本不敢大声哭泣出来,似乎这样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许冰抬起一只手,他的双眸一直盯着我。举起的那只手中有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心脏气管口一直有黑色鲜血溢出。
许冰将其递到我眼前,我知道这是何物,这是血鬼的心脏,一定是血鬼的心脏。
我双拳紧握,低沉的哭泣着。许冰的脉搏很是微弱,而此刻六煞灭魂阵已然消失,失去了许冰控制的阵法,逐渐失效。
因为阵法的效用只是一次性的,所以许冰倒下后,不足一分钟,盘坐在其内的顾顾先一步醒转,从入定中清醒,看着四周的一切。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是怎么回事。”顾顾抱起横躺在地面上的孕服,此刻孕服的肚子在缩小,好像她并非真正怀孕,只是吸多了空气,涨胃一般。
“小子你哭什么哭,赶紧将他送去手术室!”顾顾见到许冰不断吐血后,用力的踢了我一脚。
很疼很痛,可我却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抱起许冰拼了命的跑向手术楼。
脚底与地面碰撞而产生的剧烈响声,让前台稍显困倦的护士惊醒,同时她似乎也认识许冰,根本不用我提醒,慌慌张张的跑向值班室。
我刚将许冰抱到三楼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我的身后同样有声音传来。
一阵脚步声很吵杂,可却坚定十足。
他们从我身边绕过,从我手中接过了许冰,同时间许冰将一物塞进了我手心,很滑很凉很寒。
当他们关闭手术室那一刻,当红色的手术中的灯光亮起时,我整个人似丢了魂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许冰进了手术室,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看向手中那颗跳动的心脏,红色的外表,黑色的血液。
“这就是血鬼的心脏嘛?”我忽然发了狂一般大笑着,可却有眼泪从我眼角不断流出,我不知该如何去表达我此时的状态。
或许癫狂这个词语可以较好的解释清楚。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三楼走道时,侧边的一排蓝色椅子映照出温和的光彩,这一幕有点温馨。
金黄色的宛若碎金般的晨曦,白色的墙壁,光滑的地面,这一幕永久的印刻进了我脑海深处,很多年之后想起我依然惶恐当初。
手术已经进行五个半小时,红色手术灯一点也没有要转蓝的趋势,我嘴唇干裂,由于昨夜眼泪过多流逝,我的脸上有着两道醒目的泪痕。
手术第八个小时,我很困很困,我的神智开始模糊,可却听到了隐约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随后有人将我架起,我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已经麻痹。
“小子,清醒点,四眼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那殷红的鲜血,好似泛滥的黄河水一般,狂涌而出嘴角,真的没事嘛?
感觉到有人拍我脸颊,我稍显清醒,麻木无神转过头看向那只手掌的主人,是顾顾,是放荡不羁的顾顾。
他给我的第一感很疲惫的模样,头发凌乱,似乎一直在烦恼某件事而狂挠着,而导致的凌乱。
“那位,孕妇怎么样了。”我声音沙哑的令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害怕,这根本不是我的嗓音。
“孩子保不住了,人倒是没事。”顾顾很疲惫,头靠着墙壁,坐在椅子上,不多时睡着了。
而此时,手术灯眨动,红变蓝!
我猛然转过头看向手术室,那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