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士们的议论声中,一校官装束的人策马出阵,在马上向陆仁遥一抱拳,带着几分疑惑的神情问道:“先生便是陆令君、陆仆射?”
“陆令君?”
陆仁笑了:“也不知多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了。我弃官至今已近三年,早已是个并无官爵在身的布衣白身,这令君、仆射的称谓实不敢当。到未请教阁下大名。”
客气话当然是这么说,陆仁却小心的注意着对面马上将校的举动,因为这个将校下一步的举动会直接告诉陆仁,东吴今天把陆仁的船队给包围起来到底有没有恶意。
再看那将校不敢怠慢,马上就翻身下马,向陆仁毕恭毕敬的再次施礼道:“末将姓周名俨,表字子律,乃我家都督公瑾帐前都尉。久闻陆仆射大名,如雷灌耳矣!今得相见,幸也!”
陆仁抱拳回礼,心中暗道:“这么恭敬的施礼,看来东吴水军对我的船队除了警惕之外并没有什么恶意,那我之前的推想应该是正确的了。他叫周俨周子律?还‘我家都督公瑾’的帐前都尉?应该是周瑜的宗族子弟,带在身边帮忙打打下手的。”
各自礼罢,陆仁因为心中有了些底,话说出来就十分的直截了当也不怎么客气了:“周都尉,我陆仁现如今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一向奉公守法,也从未短过江东境界内应交的税赋,今日里贵境派出这多兵卒将我船队围住,到底是有何意?”
“哎,这……”
周俨眼珠转了几转,马上就笑着赔礼道:“陆仆射有所不知,荆襄刘表与我家主公孙将军素有仇隙且暗怀侵吞之心,平日里便常遣细作越江刺探我江东军情。近又闻听说刘表在大肆的招兵买马、整顿军械战船,我家都督恐其有越江犯境之意,故此着令我等于巡江一事之上要比往日更加的谨慎上几分,犹其要防备刘表军兵扮作客商行偷袭之举……”
陆仁心中暗骂道:“我靠!以你周瑜的本事还会怕刘表来个‘吕子明白衣渡江’?哦对了,吕蒙的那档子事还得在十几年后呢!咱这会儿先不说刘表这个守家之犬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就算有而且还派人这么做了,诂计还不够你‘美洲狼’当下酒菜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明明是自己想对荆州用兵,但是因为怕消息走漏出去,所以用扣押来往商船的方法来封锁消息,明面上却硬说是别人要准备动手,自己在加强戒备……你美洲狼再有本事,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手下会不会来个借题发挥,趁机敲诈来往的客商啊!”
东吴的吏治清明是相对的,并不是真的就能做到与百姓完完全全的秋毫无犯,只不过做得比较有分寸,不会让百姓们过于反感而已。糜贞在跑船的时候除去应缴的税赋之外,该花的“人情”也是没少花过的。想曹操一向是以严法立威,但在他的手下这一类的事都从来不会少,而陆仁又曾在曹营中混了那么多年,这一类的事自然也见得不少,因此对东吴这边的“人情”陆仁也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你在这个环境里混,就得遵循环境里的规则。
不过此时此刻陆仁却上了那么点的火,因为陆仁已经看出来这支东吴水军是把自己给当成一块大肥肉,想狠狠的敲上一笔。本来多花点钱对陆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以陆仁的官场经验知道对这一类的人不能太客气,不然就会登鼻子上脸而且还没完没了。因此陆仁转了转眼珠再沉思了片刻就有了对策,再一拱手向周俨冷笑道:“原来周都尉是把我陆仁的船队给当成荆州水军了啊?”
周俨连忙摆手赔笑道:“不敢不敢,一场误会而已!不过陆仆射的船队既然停靠在此,我等又领将令巡江查岸,也不敢有所怠慢。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陆仆射见谅!”
意思很明白,这是要检查陆仁的船。
陆仁又冷笑道:“陆仁也曾身在军旅,懂得什么是将令如山,故亦不敢阻拦,不过……”
说到这里陆仁突然加大了嗓门,向一众江东军士朗声道:“相烦哪位兄弟去转告周都督一声,就说我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今日江东水军如此对我,反而告诉了我你们东吴现在是想干什么。”
一句话差点没让东吴军士这里炸了锅,至于周俨本人那更是吓了一大跳,猛然想起来这个陆仁在传闻中可是连曹操都怕上三分的人物,想敲他的竹杠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说真的,周俨主要是以为陆氏船团还会像以往那样只是由糜贞这个女流之辈率领而已,却没料到陆仁这次会来柴桑,更没想到陆仁会一开场就狠狠的将了他一军,这一下可就把周俨给将楞在了那里。
正楞着神,忽有一军士急奔而至在周俨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周俨一听双眼便亮了起来,反向陆仁冷笑道:“此事某自会代传。不过现在某要斗胆问上一句,仆射的船队中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死尸?”
周俨的这一问其实早在陆仁的意料当中,当下冷冷一笑,朗声回应道:“那些死尸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东吴水军的,正好你们来了,也就不用我另行差人送去军营了。”
周俨又吓一跳:“这、这是何意?”
陆仁盯住了周俨,森然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军中有没有人识得这些人,所以还是直接告诉你们为好。这些死尸便是在三江口为害多年的江\/贼,为首三人唤作三江口三蛟。只因我陆仁的船队中财货颇丰,这些个江\/贼见财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