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青信以为真,果真不说话了。
他发现自天问阁的修士知道对家居然是如此牛逼闪闪的人物,一半人纠结着“我们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物扛上的”,一半人兴奋着“原来对手这么强大啊,既然如此,虽败犹荣啊”。原先笼罩在天问阁众人心头的那股愁云惨淡渐渐消失不见了。
其实苏云锦还真不是说谎。
五十年前宋浦泽在丁酉秘境出道时,的确是有机会入昆仑仙境的。当时苏云锦主攻炼丹术,对灵植的需求量是极大的,身边需要挑几个灵植师当种植童子。昆仑仙境下面各外山门都选送了许多人,还有专门的水镜影像片段介绍其生平事迹和实力。因宋浦泽长得顺眼,苏云锦亲自选中了他,谁知道好事多磨,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触了江少明的霉头,只得临时换了人。想来落选昆仑仙境的宋浦泽兜兜转转,终于被蜀黎帮收归门下,倒也算有缘。
自然,这等往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苏云锦之所以会提起这茬事情,纯粹是为了提升士气。她很清楚昆仑仙境在这些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故而特地点出宋浦泽差点就加入了昆仑仙境的事实,好让天问阁众人不至于过分自卑。
“士气倒是提升上来了,可是还是大写的一个输字!”叶卓青望着一个个兴高采烈上场、再谈笑自若输着回来的修者,愁眉苦脸。
叶卓青的首要问题,并不是士气,而是输赢。一旦彻底输了比赛,他的身家即将大幅度缩水,说不定还会背上重债。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问题。
“没办法了。实力摆在那里,我们的确打不过啊。”苏云锦仿佛看透了叶卓青的心思一般,神情轻松的说道,“俗话说的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永远不输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永远不赌。像你这样拼上全部身家的巨赌,多输几次多受点教训就回来了。”
“你——”叶卓青一时气结,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苏云锦已经跑过去迎接慰问落败而归的修者了。
“第二十场,蜀黎帮胜!”裁判大声宣布道。按照积分制的规则,蜀黎帮已是有二十个积分到手了。这对于比斗来说,已经算是拥有不小的优势了。哪怕接下来的最后一场个人赛输掉,后面的三场团队赛输掉两场。蜀黎帮也能凭借着积分优势成为赢家。
“师妹,你怎么看?”苍嘉木侧头,微笑着问身边的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名周安雁,正是蜀黎帮帮主周阳泽最看重的小女儿。周阳泽派遣周安雁率领本宗人马奔赴戊戌秘境支援,究竟是监视,施压,还是别的什么深远用意,又有谁能知道呢?因而苍嘉木对周安雁这个师妹很是小心,处处谨慎相待。
“大局已定。”周安雁倨傲的抬起头,“我都不知道父亲一定要我带人来做什么。明明师兄你一个人就能搞定了。也不知道戊戌秘境的那些门派都怎么了,一个个装聋作哑的,由着一个小小女子这么嚣张!”
“师妹莫恼。师父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派遣师妹前来,必有深意。”苍嘉木笑得如沐春风。
周安雁不由得脸上微红。
其实周阳泽的所谓深意,周安雁是知道的,只是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下直接说出来。
修道者讲究财侣法地。作为蜀黎帮帮主的爱女,周安雁财、法、地三样东西尚不为难,可侣之一字,却令周阳泽为女儿日夜悬心。既担心女儿遇人不淑,委屈了这金闺花柳质,又担心女儿桃花淡薄,孤独终生。
周阳泽思来想去。唯有自己的徒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便在众徒弟之中精挑细选,择出性情淑均的苍嘉木来,盼着他们能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不过如今这年头。包办婚姻什么的早就过时了。尽管周阳泽有拉郎配之意,还得双方情投意合才好。故而周阳泽一方面在女儿面前刻意说苍嘉木的各种好话,把苍嘉木夸成天上地下头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另一方面又刻意制造机会,要女儿在苍嘉木面前各种刷存在感,好培养感情。
这次也是一样。在听说蜀黎帮在戊戌秘境灰头土脸,竟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女修实力压制,周阳泽狂怒之下,就派了女儿周安雁带了一票人马赶来助威,务必要遏制住对方的这股嚣张气焰,私下里却对周安雁各种明示暗示,就差直接说苍嘉木就是老子属意的你未来道侣的人选了。
“输了整整二十分了,二十分了!”天问阁这边,叶卓青垂头丧气,已经不想在看下去了。失败后的结局对于叶卓青来说,简直就是绝路了。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一步步走向绝路更让人难过。
“你确定不看吗?该我出场了。”苏云锦道,“你不看的话,我就不想办法赢了?”
叶卓青尚没有回过神来,站在他身旁的陈义早激动起来:“苏姑娘,莫非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办法克制气吞山河诀?”
其实也怪不得陈义激动,按照修真界的理论来说,气吞山河诀在灵植师之中简直就是无解的存在。
天问阁前番上阵的二十个灵植师,许多都达到了耕者之心的层次,也在上场之前臆想了各种克制的手段,然而实战之时仍然是被死死的压制住,连平时一成的功力都发挥不出来。
若不是苏云锦一直想法设法开导他们,暗示他们对手的强大和失败的必然性,要他们摆正心态,把比赛当作一次无关痛痒的训练,只怕天问阁的士气早就低到谷底了。
叶卓青和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