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的道路是一条生满了荆棘的碎石小径,时不时有毒蛇怪兽藏身其中,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须知幻影迷宫,就是整个试炼秘境之中时空涡旋最为混乱的地方,此间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外界主世界的数十倍。
尤其是红叶城通向的那座幻影迷宫,整整六百年未有人来清理,纵使有什么几千年万年的妖兽栖身于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队伍以鱼鳞阵的阵型缓缓挺近,期间发生了数次小规模战斗。天问阁众修士在战斗中的表现是格外的敢打敢拼,直叫人眼前一亮。
“想不到天问阁这样一个灵植门派,战斗的实力很不错呢!”金乌院的副院长南宫博压低了声音向桃花洞的洞主张震华说道。金乌院是灵植门派,深谙灵植门派的长处和短板,因此天问阁能有这等表现,实在是令他震惊。
“战斗上犀利些,倒也能挽回不少局面了。”张震华点了点头道,“想来天问阁的人如此奋勇,也与他们在破解阵法上的落后有关。”
张震华猜的一点都不错。此时天问阁的众修士心中充满了焦灼,眼看这幻影迷宫第一层已经连着被破去六关了,全部都是区霏霏一马当先,出手破去的,而他们一向深为倚重的苏云锦苏阁主,却只是笑嘻嘻端坐在鱼鳞阵的中央,啥活也不干,如同来此地游山玩水一般。
倘若这队伍是纯粹天问阁修士组成的队伍,他们当然不会介意苏云锦不出力气、坐享其成的举动,那可是他们一向拥戴的阁主,就算不动一根手指头,也是应当的。可是在这么一支联军之中,各方都努力展现着自己的能力和价值,生怕被其他人小窥了去,苏云锦这样的举动就显得尤其的刺眼。
天问阁诸修士不是没有知觉的木头人,对于其他人望向苏云锦的那些鄙视的眼光是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他们可不愿意他们眼中学识渊博、全知全能一般的阁主受到别人这样的误解,于是也只得用尽全力,在战斗方面多分担一点,用自身的行动捍卫天问阁和苏云锦的尊严。
只是其他帮派的各种八卦猜疑还是免不了的。
“原先听说天问阁的阁主多么能干。说出豪言壮语要和玲珑宝阁的弟子在阵法上一争高下,现在怎么不见她动静啊?莫不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吧?”
“那倒也未必。我听说这位阁主在灵植上是有真功夫的。连蜀黎帮都不慎着了她的道。说不定是暗中憋着什么大招,要在关键时候使出来,也未可知。”
“灵植是灵植,阵法是阵法。这两者又不是互通的。在灵植上是天才,在阵法上是废柴,又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只是不该先前就夸下海口。”
“你们懂什么?女人单靠容貌就成了。我听我有一个表弟说呀,这位苏阁主的阁主之位,来得大有玄机。听说一开始的时候,为天问阁四处奔走的都是那什么叶家的人,结果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天问阁弄的像模像样了,天问阁就被叶家的公子拱手送给她了。你们想想看,这是为什么?”
几个修士聚在一处窃窃私语。相互做出一个男人都懂得的神情,看得苍小黑等人勃然大怒。他们自天问阁组建之初就开始跟随,对于苏云锦的各方面贡献看得是清清楚楚,早已认定苏云锦才是天问阁当之无愧的灵魂人物,甚至还为叶家占据了天问阁的一小半份额而愤愤不平。眼下见有人竟然怀疑他们尊敬的阁主是在靠不正当手段谋取利益,他们怎么按捺得住?
苍小黑还好一些,他这个人老实,一直不大敢主动跟苏云锦说话,因此只能将满腔的怒气化为战意,将沿途的障碍一扫而空。
而另外一个和苍小黑同属降龙组时期就入编的燕西茗却直接得多。大概是同为女人的缘故。她特别不能接受别人在她面前妄议哪个女修靠女人的原始资本上位,尤其苏云锦这等让她折服不已的人物,更是不能忍受,当下就不顾一切。冲到方才说话的那几个人面前,冷冷用剑一指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有本事造谣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不如索性挑明了,让在下先领教领教你的手段再说!”
偏偏说话的那人是七星帮中一个油腔滑调的老江湖,因见场上局势如此,料着天问阁必然不敢公开和七星帮计较。因此说话越发肆无忌惮。他见燕西茗白衣飘飘,气质出尘,就笑嘻嘻的向他说道:“你想领教领教我的手段?好说好说。只是这幕天席地的,到底不雅,不若等夜里驻营时候,咱们再切磋切磋?”
燕西茗起初还未意识到对方跟她扯的是下三路的事情,还一脸茫然道:“此处地势空旷,双方若较量一场,岂不酣畅淋漓?”
待到看到许多修士眼睛里的暧昧之意,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颜大怒:“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调侃姑奶奶!”
一面说着,一柄清澈如秋水的飞剑已经在天地间划出一道匹练似的白光,朝着那油腔滑调的修者刺去。
那修士一惊,不料对方居然说变脸就变脸,应对仓促。七星帮诸人原本对他也抱有信心,故而没想着要从旁助拳。想不到不过三招,秋水剑已经从那修士胸中一穿而过,将那人戳了个透心凉。
“大胆!”七星帮众人又惊又怒,纷纷跳将出来,将燕西茗围了起来。燕西茗被足足十几个人围困,在他们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中,仍然无所畏惧,手中紧紧握着那把秋水剑,神色平静。
“苏阁主,你们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