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二百一四?长安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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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来还是冠冕堂皇可以入耳,但是等到后半句就不是特别好听了。凤凰明知他就是故意的——好人他做,恶人自己做。
段紫梧怎么会诚心诚意帮他的忙?不下绊子都算是好的。他厌恶林慕卿厌恶得咬牙切齿,断然不会给他一个枷锁再自己亲手解开,他明白林慕卿有通天的本事,即便没谁搭把手他自己也能办成。何必给他找群帮手叫他立下奇功再囫囵个儿的回来?想得美!
那时候岂不是将自己送他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但治不了他,还白费自己多日谋划,这买卖一瞧就是亏本的。
就算立功怎么着也得把他废了,叫他拿一命换卢司徒一命,这才是最合适的。
他若安好,怎么得了?
果然,等林慕卿拿询问的眼神四处搜检时,有些人是漫不经心,有些是躲避,他那嗓子便有些干哑,像是没了唾沫转不动舌头,一句求人的话也吐不出来。
最后他喉结上下翻滚,最后问了一句:“不知”,哪知段紫梧将手一挥:“罢了。既然大家都愿意效力,那么就跟以往一样,都由林师兄布置,全权差遣”——这话无疑是将凤凰架在火上烤,煎熬得他几乎是半死不活,以往那会儿他布置安排完全是门主示意,大家自然是服服帖帖,但是现下明摆着他失了势,还有几个人愿意对他言听计从?他一句话还能有多大分量??
再说明知此事乃是段紫梧刻意报复,现下又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那每句话都得抖落大半桶水分来听,真正掌权的是他段紫梧,口蜜腹剑这就是刁难,谁还愿意愣头愣脑往刀口上撞?违背了他的意思?
本来就是件难事,段紫梧这么不怀好意一搅合,再使劲儿放口风,更难了!
林慕卿与司清宴皆是叹气,在私下里去问几个人,多是闭门不出或者婉转拒绝,都装聋作哑不肯应承。
当真成了自己孤军奋战、几无胜算!门中那么多高人都不肯伸手,两个手下,昏睡着一个陆绯烟尚且照料不到,只余下一个司清宴,她也真是要替他愁死了。林慕卿这会儿真是跌进了泥沼,每一步走起来都极其艰难,连个腿都拔不出来更别说往前走。
司清宴也是干着急,后来她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也将那人拉进来,这般算起来也就是三个人,紧密筹划之时,门主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卢高伦那老儿前些日子得了一个小重孙,七日之后,府上正是张灯结彩要大肆庆贺一番。老儿虽说不愿意张扬,但到底是一桩喜事,再加上古来规矩不可废,所以也得请上不少同僚沾沾喜气,再加上亲戚、友人、仆役、婢子,到时候大大小小算起来约莫也得上百人。看护必定是宽松,想杀卢老儿唯有那个机会最为难得,除了那日,只怕是之后再也找不见一个叫司徒府大门敞开的时候。
听了这话,凤凰带着司清宴拔营启程,连夜去往长安。
这一日下午,长安一出宅子。
时候快到了!
林慕卿那眉头根本就不曾舒展过,额间那朵凤凰花也不是傲然怒放,反而有些皱皱巴巴,恰似他这会平整不了的心境。
因着昼夜赶路,又劳神又伤身,他与司清宴敲定了计谋就止不住一阵咳嗽,吐在帕子上的痰都带了血丝,一张脸也十分憔悴,此事是商量妥了,可算是妥了。司清宴便熬了一碗白藕梨汁叫他喝了,劝他躺下睡上一觉,只待夜里与那老儿决一死战。
说来也怪,平日里都不觉着有这么安生,但是那个下午他睡得特别香甜,几乎要忘了夜里那桩拿命去换的差事。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下,月儿初上柳梢。一盏冷茶泼在脸上将他一下子惊醒了,睁眼便见个人立在床头,那人冷冷一笑:“人人道你潇洒倜傥、绝顶清贵,呵,在我瞧来你也不过就是个放任女人替死的怂货!追魂七弦司清宴决心卖命,你倒好,无事人一般地睡大觉!”
“她去了哪儿?”
来者背对月亮,瞧在凤凰眼中就只是黑黢黢的身影,剩余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身材不高,话音低沉:“还能去哪儿?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自己。你会不晓得?现下赶过去估计还能叫她全须全尾,可是再迟一些,只怕司清宴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得被一群护院剁成肉泥。再说,卢司徒年纪不小,但是那身功夫也是深不可测呢!”
凤凰早就翻身下床,取了魑魅乌金古剑就赶紧跃上房顶,连那人是谁也顾不上。直到发觉他始终跟在自己身后,借着月光瞧见他手上的洞箫,他才问道:“我去送死,大师兄这是做什么?”
马白初话音都不变,浑似往常的一碗水端平,答道:“瞧你送死。”
闻言凤凰也不再管马白初,一路轻功到了司徒府。
他伏在院子高墙与屋顶之上四处张望,还得提防下头匆匆路过的巡护,这老儿究竟细致,大喜之日那护院人数也是只增不减,并且来回交替的更加频繁。这会儿下手也当真不容易,也没什么歌舞器乐之声,现下连卢司徒在哪儿都不清楚。
寻觅半天直到后来遇见一行丫鬟,手上都端着玉盘珍馐,穿的也都是光彩华丽,行走匆匆,步履曼妙,那么必定是去上菜的,于是便赶紧跟在后面。
果真找到了主宾宴饮的大花厅。
外头是两排蔷薇花架,藤蔓纵横曲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