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永仁被记了大过。> 反正每年每天打架的学生数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个都记过他们学校老师都不用教课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由于某些原因,陈永仁下了死手——对方至少要在医院躺上半个月。
也幸亏那个小混混家里没人管他,不然陈永仁一趟少管所是少不了的了。
放过是不可能了,然而大过变成小过小过变成没过其实也是可以的。
令人惋惜的是,陈永仁在校长室里先是一言不发,逼急了就吐出一句“我不认为我错了”,这种明摆着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激怒了老师们,于是他悲剧了。
全校通报批评加上永久记大过,真是……恨得温子君想掐他。
“嘶……”
温子君冷笑:“你还知道疼吗?我以为陈永仁有骨气到不知道疼了呢,多了不起啊,刚才在校长室不是死都不肯认错么,这么点小伤就疼了?‘打架小王子’宁折不弯呢,英雄啊,学校应该给你发个奖状,上书‘永垂不朽’四个大字!”
陈永仁轻轻碰了碰自己嘴角上的淤青:“那用不用摆个灵堂再加个花圈?”
拿起蘸着药水的棉签,温子君在他的伤患处狠狠地又来了一下:“你就想!像你这种衰人死了都不会成为烈士的!”
倒吸了一口凉气,陈永仁这时仍不忘还嘴:“那可不一定。”
温子君看着陈永仁满身的青青紫紫,鼻子莫名的发酸:“你不是不肯跟我说话的吗?”
“那你又跟我说?”陈永仁反问道。
已经放弃偶像包袱的温子君干脆自暴自弃,眼泪莫名其妙的一滴一滴往外流,嘴里恨恨的说道:“我有病!行不行?!”
陈永仁顶着一张有些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脸看着温子君,用自己的衣服蹭了蹭手指,跟着又用手指擦了擦温子君的泪水:“那我也有病。”
温子君破涕而笑:“你痴线……”
陈永仁勾了勾唇角,一边帮温子君擦眼泪,一边说道:“你说痴线就痴线吧,别哭了,你看看你,又哭又笑,跟个污糟猫一样。> 温子君顿时词穷,要知道她可是很怕被她家那位唠叨的,温母什么都好,就是太温柔了,唠叨起来也很可怕。而且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被家长训,多丢人。
“懒得跟你说……”
——
一九八八年,十八岁的温子君成了一名大学生。
之前她高等程度会考成绩考得挺好,所以升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一年,温子君升上了大学,陈永仁和梁佩儿还在念中五,是的,温子君跳了一年级。
她始终没有接受社长大人的好意转校,只是在那个band3学校里,每天都面对着书本,暗无天日的学着,最终,温子君这个名字也成了那所学校里的一个传奇。
温子君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跳了一年级,是因为有问题出现。有问题的不是温子君,是陈永仁,也许不能这么说,有问题的还是温子君,而温子君的问题就是陈永仁。
可能是她的心思多数都放在别的地方的关系,直到这两年温子君才发现,陈永仁对她……似乎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切的事都能解释的通了不是吗?难怪从他们两个认识开始,陈永仁就对她好的不像话,温子君觉得自己真是迟钝的够可以了。
老实说,温子君也并不是没想过关于未来的事,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那是不现实的。但是在她原本的计划里,这些都是大学或者工作以后的事。
谈一段纯纯的恋爱没什么不好,可是难免有一种我在拐骗儿童的怪异感。
没想到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拐骗了一个儿童。
养成系真的不是她的爱好啊。
跟陈永仁邻居了这么多年,他们对于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温子君实在是太了解陈永仁这个人,所以她才不可能跟他一起。
陈永仁……
他其实是个挺善良的人。
没错,善良,也有点闷骚,也许倔强固执的令人发指,然而只要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少年。
可惜,他太小了,或者说,他太单纯。
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上辈子的经验告诉温子君,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她是一个律师,每天面对的不是qiáng_jiān犯就是死刑犯再或者出轨的丈夫、出轨的妻子,有的时候你明明知道对方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臭虫都不如的人渣,你还是要在法庭上把他说成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一等良好优秀公民——因为这是温子君的工作。
或许她也曾经做过好事,帮某些可怜的人打几场官司,但温子君最常做的还是帮着那些有钱有势付得起我昂贵的工资的大款们去打击那些没钱没势的穷人。
——这就是生活,温子君的生活。
据她对陈永仁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接受温子君这种工作,或许能够忍受,但时间长了一定会闹矛盾,好朋友的谅解程度和老公的谅解程度永远不同。
她了解陈永仁,他的世界里黑与白的界限太过明显,明显到他不会接受一个与他想象当中完全不同的温子君。
三观相反的人谈恋爱,痛苦的只会是所有人。
所以,与其在深入之后大家闹得两败俱伤,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做个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至少就一个成年人的思维来说,温子君的想法完全符合她两辈子加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