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撞了鬼,他都不想再查下去,难道当他不知道吗,朱乐瑶这个小表妹当初被朱太后弄进宫时,整个朱国公家都在怀着怎样的念头。萧崇心里发怒,脸上却反而露出了温柔到让人心惊的微笑。“母后多心了,朕也没说这事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所为。”
“那皇帝意欲为何?”朱太后更加的不满。
萧崇沉着嗓音说:“人有福祸旦夕,表妹突然发病,母后伤心是应该的,朕心里也不是滋味。想来舅舅如果听到这件事,也是要伤心极了,传朕的圣旨,今日起,着将朱婕妤晋封为正三品贵嫔,另赐封号安,是为安贵嫔。朕相信,在太医院太医的治疗下,安贵嫔一定会很快康复的,母后说朕说的对不对?”
原本好好的一个小侄女,被她报了多大的希望弄进宫来啊,开始她们是指望着能让这个侄女光耀门楣,将来能成为皇后,以后成为太后,一代一代的承续,让她们朱家更加昌大的。
可是现在,一夜之间,一个大活人一声不哼的就疯了,萧崇却不查原因,只轻飘飘的给她一个主位的晋封和封号,人都已经是个没有用的疯子了,还要地位和封号有什么用?
朱太后觉得有一口恶气从自己的胸腔一路堵过来,她忍着,她拼命的忍着,这口恶气其实早在她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先帝的嫡子,而当初那个因为她无子而收养过来的养子已经被先帝册为太子的时候起,就已经开始堵在她的五脏六腑了。
“皇上这样说,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戴着尖锐指套的五指突然收紧,朱太后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猛地深呼吸了好几下,她尽量不在旁边那些嫔妃面前显露自己狂怒的一面。
萧崇,你这个白捡了便宜的庶子!当年若不是她将你收为养子,你今天哪有坐拥六宫掌控前朝,你的生母只是个不要脸的男妃而已,你自己也只是个被先皇遗弃的庶子而已!
萧崇不可能没有发现朱太后暗藏在眼底的憎恨和怒火,悠悠的捧起放在桌上的茶杯,他送至嘴边,却又停顿下来,卷起眼帘,就像是故意一样的说:“既然是晋封,光是晋封安贵嫔一个好像也是不够了,再将婳妃和齐昭仪也晋封一个位份吧,就当是为安贵嫔带喜。”
“什么?”朱太后这一下是真的怒火中烧了,而且已经完完全全的忍不下去,这庶子是什么意思,在乐瑶疯了的第二天,说是为她带喜,谁知道是不是在为她添堵!“皇帝,这似乎不太妥当吧,婳妃和齐昭仪的位份,不是前不久才晋封的吗?”
“母后说的是,确实是不久之前才晋封的,可是为了给安贵嫔带喜,朕也不得不如此啊。”站起了身,萧崇望着坐在自己左侧的一男一女两个嫔妃,弯着嘴角轻笑着说:“婳妃晋为从一品姽婳夫人,齐昭仪晋位正二品容妃,让内务府择个好日子,一并册封。”
萧崇和新被晋封的姽婳夫人和齐沫容一起离开乾寿宫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前脚刚刚走上宫道,乾寿宫内殿桌上的精贵花瓶就被朱太后摔的粉碎,朱太后一口血气涌上来,居然硬生生的被气的吐了血,身子往后一倒就是好一阵的大病。
萧崇再次从李德嘴里听到乾寿宫的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而这个时候,疯癫了的安贵嫔早已经在前几日因为神志不清,在大雨倾盆的夜里趁着宫里守着她的人没注意,溜出长春宫,一个留神没注意栽进了荷花池了,被太监们捞起来时,早已经没了呼吸。
“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埋首在御书房高高的奏折里,萧崇听到李德的禀告,悠悠的叹了口气:“让太医院的太医再去给太后看看,该吃药的吃药,有什么情况再来禀告朕。”
“皇上,墨磨好了。”这个时候的顾轻郎也站在一旁低着头,专心含笑的给萧崇磨墨。萧崇已经没有再强制性的要他每天都练字了,从他表露出他不喜欢练字的时候开始。
抬起头,他和萧崇的视线对在一起,不起意外的看到萧崇温润暖意的目光,可还是有一些的闪闪躲躲,就像是早就习惯了,可还是有些不习惯已经。
“磨好了的话,你来给朕把奏折都分类好了。”轻轻的,萧崇如此说道,竟是丝毫没有避及顾轻郎身为男妃的身份,到底适不适合留在预示着朝政之事的地方。
“好的。”顾轻郎抿着嘴角满意的笑了,大步走过去,紧挨着萧崇,和他并排而立。
他在宫里的日子总归是越来越舒坦了。不但地位慢慢的上来,想要抓住的人好像也一点一点的开始抓住了,而要被他狠狠处置的人,他也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将她按到水下不断的恐吓后,就称心如意的将她逼到了疯癫的地步.
所以,看,他的明天总是会更加美好的,至少现在,站在萧崇身边的顾轻郎还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