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呆楞片刻,走到软榻前,含泪轻声唤道:“老爷!”
罗松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歉?他宁愿痛死!
罗真拉起锦绣准备离开。他也知道罗松禀性。但罗真说到做到,不给道歉就什么门儿都没有,哪怕罗松痛死在面前。也绝不心软!
幼年无凭无依,十几岁青涩不成熟,那时还会忌惮罗松,如今他羽冀丰满。成家立室,罗松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个不相干的落魄路人!
捱不过老太太一封接一封急信罗嗦。也正巧他新婚心情好,本想着那就办件好事接罗松过来吧,没料到一对老贱人竟然这般对待绣绣!
如果绣绣是个软弱的,这个亏就吃定了!就像当年的母亲。初嫁到罗家,也是被金氏这般作弄,金氏身为妾。却喊母亲做“妹妹”!而罗松被金氏迷惑,娇**纵容金氏。三年不进母亲房门,由着金氏连生三个子**,在外祖与舅父干涉下,母亲才能有一子……
罗真越想越愤怒,恨不得罗松痛得再狠些才好!
金氏眼见小夫妻俩真的要走了,又气又急,罗松能来到赤州,也有她劝说的功劳,这来都来了,康复就在眼前,怎么能够放弃,无功而返?
被箭毒折磨这几年,罗松早已了无生趣,可是金氏却不能让他死!五个子**还有四个没嫁娶,罗真又是这般的精明厉害,心肠手段也越来越冷硬狠辣,若没有罗松镇坐世子位,过两年老太爷去世,罗真要抢夺爵位,儿子们怕是斗不过他的!
无论如何,想尽办法也要罗松坚持到五年后!
是的,只要五年,大夏朝就会变天!到那时,东边战事起,南涝北旱颗粒无收,人民流离失所内乱频发,南宫照会死,太子另有其人!罗真即便不在东边战场死掉,他也是旧******,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吗?
自己再指点一二,让长子、次子按机行事各有功勋……成国公府的泼天富贵,且长着呢!
金氏内心转念,脚步不停,又跟着到了门边,哑着嗓音道:“真儿媳妇!”
罗真回头盯住她,目光如刀。
金氏咬牙,面上却是一派楚楚可怜,水眸里波光倒转,盈盈欲滴:“三爷就算过继到二房了,我好歹也是你婶娘啊,怎么就不能这样喊?”
她拉住锦绣,语气温软,充满诚意:“真儿媳妇,三少奶奶!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柔善贤惠的,又知书达理端雅大方……我们三爷虽说是世家公子,可他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气!我们罗家,老少爷们都是倔脾气,一个比一个厉害,他们爷俩闹别扭,咱们**人可不能跟着乱……你,你就看在我面子上,劝劝三爷,别和你们叔父呕气,你们叔父真的再经不起折腾了!”
锦绣朝罗真看了看,罗真和她对视一眼,垂眸看他自己的鼻尖。
锦绣便明白他的意思,这是随便自己处理。
心下暗叹:绿茶婊啊心机婊,长袖善舞又厚脸皮,也难怪当年贾氏早早挂掉,估计不全是气死,恶心都要给她恶心死了!
想着罗松从京城来到东山乡,早已放言说是罗真接他出京寻医调养身体的,若是赌气又赶他回去,舆论下来,罗真再强悍怕也吃不消,不如就趁着心机婊的意思,找个合理的台阶,双方一起下了吧!
锦绣将手儿从罗真掌中抽出,说道:“三叔父身体不适,客人却还在外头,夫君是不是先出去陪他们说说话?”
罗真却不放心将锦绣留下:“说什么就赶紧说,我们一起进来,自然要一起出去!”
金氏有些复杂地看了罗真一眼,他倒是承接得罗松这点:对妻子疼护备至,一百个好!
罗真要是看见金氏内心思想,必定忙不迭鄙弃:谁要承接罗松?我爱护疼**妻子,他干了什么?他那是**妾灭妻,理法难容!
刚才那个挨了两巴掌的婆子还趴在圆桌上,刚进来时金氏不知什么缘故没让人奉茶来,现在罗真和锦绣更是不肯坐下,那边榻上罗松仰躺着任由两个婢******服侍,像死人一样无声无息,金氏只得和罗真锦绣站在门边,长话短说。
“真儿媳妇……”
金氏刚开了个头就被罗真一记冷眼打断,只得又改口:“啊,三少奶奶!你也看见了,你叔父这样的疼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实在很难过的,所以心情也不好,有怠慢之处,你就大量些,原谅我们夫妻吧!”
锦绣笑笑:“我是新媳妇儿,进门都看人脸色,倒还真不敢挑什么。只是夫君疼爱,看不得我受委屈,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对吧?叔父是条硬汉子,自然不可能与我们小辈放低身段,好在有婶娘做贤内助,那我就看婶娘的吧!”
金氏闻歌知雅意,立即笑道:“真是好孩子……婶娘和你三叔父总不会亏待了你们,早准备了八个箱子的好东西,全是从京城各锦缎庄、珠宝楼、胭脂香粉铺子精挑细选来的,都给三少***!另外,婶娘管着成国公府中馈,府中公子小姐成亲都有份例银子,公子们是每人十万两,我也带来了,一会就交给你们,自个儿好好收着!”
锦绣不由又瞧了金氏一眼,这**人聪明通透,会揣摸人心,又有点小算计,难怪把罗松抓得死死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