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看见了宁国公夫人,金氏吩咐身边婆子和婢女退下,只留一名贴身侍婢相随,满面春风地朝这边过来。
宁国公夫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扭过头去和邻座夫人们谈论起今年春帏的八卦:
“我听说了,今年北边的才子们比南边来的实力要强,所以啊,我也打算随他们投点银子下去,就押北边才子中状元!若是赢得了,回头请你们吃茶!”
夫人们有的笑,有的当了真:“可看得准了?我也跟着!若是落空,就找你要彩头!”
“诶诶!哪有这样的?我又不是庄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金氏笑着凑上去,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呢,还是听一个颇有准头的铁嘴讲的,只不过与宁国公夫人听到的有所不同——那位铁嘴猜测,今科状元的出处跟三年前一样,来自南边!而且,想捉状元女婿的可要失望喽,这位状元已近而立之年,不是小伙子了!”
“真的?”
“你在哪里听说的?是哪个铁嘴啊?”
“哎呀,那咱们要不要相信呢?”
女人们八赴起来可以不分国际,即便是不喜金氏的宁国公夫人,也免不了和她谈论起来。
锦绣微笑着悄然走开,她还得往别处去瞧看一下,没功夫听她们八卦,内心却在暗暗琢磨金氏说的话:今科状元出自南边,并非年轻小伙,是位而立之年的男子!
能重生,无疑是得到了上天垂怜,相信没有任何人会老老实实按照上一次的印迹行走,肯定要有所改变,将坏的变成好的,将逆境转为顺境,人同此心,但也应该是在不损害到无辜的前提下,如果尽知先机却又要耍心眼妨害别人,可就辜负了上天一番美意了!
金氏绝不是良善之辈,否则她就不会抢了贾氏的夫婿,逼死贾氏虐待罗真,她重生,偏又多行不义,显然是个贪心不知珍惜的!
今天来的女客太多,分别安排在三处厅堂用茶点,锦绣先走近右边花厅,听见里头传出郑氏的笑声,还有阮氏的声音,心想原来贾府的人已经来了,有阮舅母在这边,还有郑氏在,等会再来也不迟。
便返身去了左侧小厅,走进门就看见宁国公夫人的两个儿媳妇与七八位二十岁出头的少奶奶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这是帮着自己招待应酬客人呢,另一边是十来个八九岁到十五六岁小姑娘,也在谈论着什么,一个个态度认真,正说着话的是宁国公府三小姐许玉婷,她是宁国公夫人yòu_nǚ,刚及笄不久,身量高挑,五官秀丽端庄,瞧着娴静温婉,却没有太多闺阁女子的羞涩,想是常跟着国公夫人外出赴宴见惯场面的缘故。
锦绣心里一暖:宁国公夫人母女几个是来做客的,此时却为自己受累了。
看看桌上的果汁饮料和小点心已吃得七零八落,锦绣示意香茶再给小姐们上些开胃的珍品果脯,点心就不上了,很快要开宴,别点心吃多了,一会上桌吃不下食物可怎么好。
锦绣在许玉婷身边坐下,和姑娘们说笑几句,再到少奶奶们那桌去应酬一二,许三奶奶扶着她的手臂道:“这些姐妹都是平日里多玩在一处相近的,认识一下就行了,知道你今日忙,咱们改天再找时间闲谈,你还要去哪里就赶紧去吧。”
其他少奶奶少夫人也表示理解,纷纷催她:“谁家宴客不是这样忙前忙后的?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顾得来,好得很!快去吧!”
锦绣客气一番,这才走出小侧厅,往右边花厅去。
右花厅也是满一屋的人,郑氏还在这里,看见锦绣来了,便领她一一与各位客人相见,有长辈带着确实省事,不用绕弯子立刻就分出彼此辈份、属于哪种关系,还有一样,也不知算好处还是什么:省了不少口舌,基本上都是郑氏在说话,锦绣除了行礼,应答一两句,之外就没她的事了!
感觉回到了成国公府,郑氏是当家主妇,她冯锦绣不过一个不知事的小媳妇儿。
众多客人面前,锦绣当然不会表现出什么来,温婉、顺从地跟着郑氏转了一圈,来到阮氏跟前,郑氏就放下她,自顾走了。
阮氏拉着锦绣的手,指给她认识同座的几位夫人,又问她累不累,几位夫人也怜惜地让她坐着歇口气,喝杯茶,锦绣笑着道了谢,刚和大家说得几句,听见那边透雕隔扇隔开的小里间隐隐传出争执声,便扭头看了过去。
阮氏轻声道:“那里边坐着几位姑娘,方才我们来的时候遇见成国公府两位小姐也正好过府,你家大伯母便拉着她们进去招呼姑娘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不时就吵吵几声,也有大人进去瞧过,又好像没什么事。可总那样也不像话,你慧表妹与成国公府的三小姐自来不对盘,就担心她们会真的吵起来……要不你瞧瞧去?”
锦绣点了点头,起身往那边小隔间走去。
贾慧和罗妍岂止是不对盘?这两人也是成仇了的!
原因呢,自然还是因为罗真!
罗真从边关回到京城那年,得皇帝封侯、御赐侯府并田庄,本应该在侯府摆酒庆贺的,但成国公不允,执意在成国公府设席请客,贾府本就没什么人了,贾霆又病卧在床动弹不得,只阮氏一个妇道人家领着十四五岁弱鸡似的贾玉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贾慧来赴宴,那情形瞧着多少有点凄凉,舅家家势不振,被成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