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呆了一呆:“他们……不能够吧?”
锦绣不说话,锦玉抱着田氏的手臂摇晃:“娘!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奶那么疼大姑妈,肯定会帮着她占住咱们家后院!”
锦云咬着嘴唇点头,又用力摇头:“我也相信奶会帮大姑妈!铁花他们几个总欺负我、抢我东西!还有冯玉珍,她和铁花一样坏!娘,姐姐!绝不要让他们住进来!我怕她们,我抢不过她们的!”
田氏心疼地抱紧锦云安抚:“好孩子不怕……娘不让她们住进来,不让了!”
又抬头祈求地看向锦绣:“这次是娘错了,娘脑子笨,不该轻信别人……大姐儿,你快想个辙儿……”
锦绣道:“不用担心,现在反口还来得及!晚饭后请关伯母陪娘去找村长,跟他说:今天下晌有媒人上门,给娘牵红线,娘很中意这门亲事,得顾惜名声,不能让我爹这个外男住进来了!”
余氏在旁听着,忍不住笑出声,田氏一楞之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双颊涌起两团红云,嗔怪道: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锦绣一本正经:“娘,我说真的!这个理由才好应对得住村长和我爹——他们总不能坏人姻缘吧?大夏朝律法允许并鼓励下堂妇再嫁!这其中道理,村长他明白着呢!至于我爹,和离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更不能说什么!”
田氏低着头道:“你爹,他是要你奉养,说这新屋是你挣给我的,他也该有一份!”
锦绣叹了口气:“娘,我爹薄情寡义、那样待你,他不值得你为他着想!他要我奉养,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让他来找我说,你不用替我拦在头前!这新屋地契、房契写着你的名,那就妥妥是你的私产,将来你若嫁人,就是你的嫁妆!谁再找你罗嗦,拉他上公堂由官府判定,看他还敢不敢!我爹是读书人,他比你明白其中利害,他就是看你老实软善,存心欺负你的!”
余氏点着头道:“锦绣说得在理,凭啥咱们让他欺负?锦绣娘你就听孩子的安排,安安心心享清福,他们要再来,咱不理会,他还能怎么着?”
母女们谈妥之后,就动手整治晚饭,因一会要余氏帮忙陪同田氏,索性两家的晚饭合在一块儿,都在田宅吃用。
田氏心里有事,饭都吃得不香,只等余氏放了碗筷就拉着她出门,锦绣早准备好一个小包袱交给田氏,年节下上人家的门,带份礼物总不会错!
关杰吃得快,早回关家去套了自家马车,要送她们去村长家,虽是同一个村庄,村长住村东头,走路得花不少时间,田氏和余氏没说什么直接坐上了马车。
关木回去看家,留关谷在田宅陪锦绣姐妹。
约莫两个时辰后,关杰赶着马车回到田宅,锦绣几个迎出门,看到关杰扶着田氏和余氏从车上下来,三人都是一脸轻松笑容,就知道村长那儿说通了。
只要村长不来凑热闹拿什么礼仪孝道说事,就不怕冯家的无赖厚脸皮!
锦云喊一声娘,扑到田氏怀里,田氏爱怜地伸手替小女儿梳理一下头发,柔声道:“放心,没事了,不会有人来抢我儿的东西了!”
余氏笑着对锦绣和锦玉说道:“你娘把那礼物给了村长老婆李婶儿,我再跟村长说有人上门给你娘牵红绳了,都不用我们多话,李婶儿先就指着村长直骂他糊涂!村长把我们送出门时还很不好意思,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相看,能得一门好姻缘自然好,可别再像冯家那样儿的了,哈哈!”
田氏轻拍她一下:“行了,哄别人的话说完就完,别再提了!”
锦绣抿着嘴笑,眼角余光扫见关杰牵着马离开,走三五步又回头,想到今天田氏伤心痛哭,关杰情不自禁的表现怕是已被余氏看在眼里,锦绣觉得这样挺好:田氏思想守旧,是个极守规矩的,她能变成今天这样全是锦绣姐妹在后头推着她走,要让她甫一和离就接受媒妁议亲,还是跟平时当兄弟般来往密切的关杰,只怕会惊吓到她!如果有旁人来帮帮他们两个,趁机会说合一下,或许能快些成事也未可知!
晚上临睡前,姐妹三个照例爬进田氏那个美美的雕花大床里玩笑一阵,锦绣问田氏:“娘,你有没有提醒村长去冯家走一趟?”
田氏道:“我提过了,村长家大儿在县城做事,今天回家来过年,他们家里今晚请人吃饭,喝了点酒,说是明天一大早就去冯家!”
锦绣点了点头:“村长尽快去知会一声比较好,省得冯……省得我爹不知情就大包小包跑来,那时我们又得罗嗦费口舌!”
锦绣随口一句,却不幸而言中!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每个人都在为晚上那顿代表团圆喜庆的年夜饭做准备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冯家人却来到田宅大门前,吵吵嚷嚷要入住新居!
来的不仅仅是冯进一家四口,而是整个冯家十几口!
冯老爷子雇了村里两架牛车,和大女婿铁头各赶一架,牛车上满满当当全是收拾好的箱笼,冯进领着女人孩子们走在后头,有的怀里还抱着包袱,一行人兴高采烈,笑语喧天,那欢乐劲儿倒真是应了大过年的喜庆气氛!
关家几口正在吃早饭,听到路过的吵闹声,忙走出来看究竟,见到冯家这架势都吃了一惊:不是找过村长了吗?怎么他们还来?
关杰当即让兄嫂带着关谷过田宅帮忙看顾着些,他自己利落地牵马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