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疑惑地说:“您没事吧?我刚才听见咣当一声呢,电话咚的一声掉桌上都吓我一跳呢!”
“不用你管!你给我说,为什么强1亿倍!你要是唬我,就趁早吃顿好的吧!”李参谋刚从鬼门关回来,说话阴森森的。
庄言奉命解释:“因为核武器释放的能量,起杀伤作用的只占千万分之一,其他的能量都以热能和辐射的形式散失在大气中,有效利用率极低。而摧星武器的作用机制是将所有能量灌注入靶子内部,有效利用率是百分之百,差距就拉开了。”
李参谋喜出望外,喊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
庄言怕听见不得了的话,赶紧打断:“不要高兴的太早。假设核武器的原料以一公斤铀235来计算,那里大约是4.2摩尔的铀,约等于4.2x6.02x10(23次方)等于252 000000000000000000个铀原子同时工作,才制造出气势恢宏的起爆场面。那可是两千五百万亿亿个铀原子!闹哪?而摧星武器的原料极其难得,捕获一对宏观原子核就能用来武器化了,所以按照原料规格,我们能够制造的摧星武器的威力是第四代核武器规模的两千五百万亿亿分之一。因为原料难求嘛。”
李参谋失落无比,仿佛姑娘看见爱人掏出求婚戒指,兴奋得要昏倒时,戒指意外掉进了臭水沟,顿时失望得无以复加。李参谋只觉得心口隐隐又疼起来,本能地攥住了小药瓶,蹙眉鼓励自己:“你是堂堂参谋,你可以倒在枪林弹雨中,你可以倒在刺客的匕首上,但是你决不能倒在黄口孺子的电话之下!你绝不可以死在科学家信口胡吹的牛逼之中!”
李参谋眉头痛苦地挑了两下,待胸口隐痛舒缓了点,揉着心尖儿。瓮声瓮气地问:“所以,你说的摧星武器的实际威力,其实比手雷强不了多少了?”
庄言漫不经心地垂下目光剔指甲:“但是我算过,假如将能量利用率设定成100的话。就连手雷对人类ròu_tǐ造成的伤害,也比普通核弹高八十几倍。”
“比核弹高八十几倍……”李参谋踮脚一立,“噫”了一声,两眼一黑,激动得昏厥过去。寸步不离的秘书吓得捧脸尖叫:“参谋!参谋!你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喂?您没事吧?李参谋?”庄言无辜地在电话里“喂喂喂”。
秘书气得天旋地转,一边给参谋喂药送水掐人中,一边拾起电话怒道:“参谋昏过去了!你摊上大事了!”
“参谋!”庄言悲伤地喊。
这时候,李参谋不屈不挠地醒了过来,坚定地伸手要来电话,对着话筒破口大骂时,口水乱飞:“你给我马上立军令状,把这个摧星武器给我搞出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设备自由调动,人员听凭拆迁,经费不设上限。你必须给我把这个武器弄出来!你必须把你画的饼给我充饥,把你吹的牛变成现实!你要是没把你刚才阐述的蓝图实现,你就等着当我的心脏移植术的供体吧!”
庄言唉唉嚷道:“为什么要立军令状啊?我没做好思想准备啊李参谋!”
李参谋骂得口水四溅:“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安的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你少给老子立牌坊,这不是咨询,这是通知!这是命令!这他妈是你自找的!哎呀妈呀,我心窝子疼……这是命令!你听见没?”
庄言甜蜜地问:“那么我可以回栖凤基地了?”
李参谋哎哟了一声,和秘书一起揉着心尖儿,无力地吩咐:“回去吧回去吧,你爱搁哪儿呆着就上哪儿呆着去。只要你捣鼓出摧星武器。”
庄言一脸茫然地听见参谋挂了电话,里面剩下嘟嘟的忙音。
邢殇听见了庄言的豪言壮语,心情激荡之余,更听见了电话里老头子气急败坏的咆哮。所以邢殇有点忐忑。提心吊胆地问庄言:“结果怎么样?”
庄言转过身,无辜地瞧着邢殇,随手将电话抛还给特勤执行官,无所谓地耸肩说:“我拿到回栖凤基地的官方许可了。”
邢殇呆呆瞧庄言,张口结舌,哑然无言。满肚子都是激烈的吐槽,但是竟不知道先说哪一条好。
为了回基地,险些把一代参谋急死在办公室里,你至于吗!
那一脸无辜的表情是闹哪样啊!没心没肺的混账!
你的嘴炮能不能不对自己人使用啊,简直是不分敌我的无差别大规模杀伤武器啊,混蛋!
电视上的台词都是“自己人,别开枪!”但是跟你打交道,忍不住要呐喊“自己人!别吹牛!”啊!混蛋!
地打量张口结舌的邢殇,疑惑地问:“你在想啥?”
“啊?”邢殇回过神来,舔了舔嘴唇:“没啥。”
“准备飞机,我们回国。”庄言去收拾书本和文献。
“好。”邢殇极其珍惜某人不吹牛逼的时光。所以他显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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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宋宪一直觉得身子不太舒坦,成天虚弱乏力,午饭一过就想睡。起床照镜子,看到眼睛里的血丝密兜。他的肺病也一天比一天重,手帕捂着嘴一咳嗽,全是铁锈色的痰。
魏东娴体贴人,常给宋宪捶背,岂料他连这轻柔的拍打都扛不住,稍微捶几下,宋宪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就像挣断似的纷纷往下坠,痛不堪言。宋宪意识到身体每况日下,已经跟不上革命的进程了,惋惜地决定打退休报告,离开一生珍爱的技术岗位。
退休报告交上去之前,宋宪决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