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蝶熙隐在桌下的手已经替自己把了把脉,身体的确是无恙,微微舒了口气,这才抬手撑起自己的脑袋松懈下身子来。
“就是不信了?”花皆悦佯装挑衅的抬了抬眉,这才继续又问了一遍,“你有什么旧疾?”
蝶熙看着他关切的表情,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了,“你这人也是执拗的。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贪玩掉进冰湖里,往后就受不起凉了。”
她说她贪玩。花皆悦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她以前可是不会贪玩的啊,那张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眸子只有在看向那个人的时候才看得出有点人的温暖来,现在的她竟然也贪玩了。
“你笑什么?”蝶熙还是含着笑,嗔怪了他一句。
花皆悦也还是带着笑意,“你有双生胎的姐妹吗?”
蝶熙闻言,笑意立刻僵在了脸上,“你什么意思?”
“有吗?还是没有吗?”花皆悦的笑意也渐渐的垮了下来,“你有吗?”
“没有。”蝶熙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花皆悦,有些防备的拘紧了些身子。
“你……一直都是白少熙吗?”
“你到底想问什么?”蝶熙有些愠怒的冲他低吼了一声。
“小仙儿太美晃了眼了呢。你好生歇下吧,一会吃饭了来叫你。”花皆悦说罢,立刻抬脚离了开去。
阖上了她的房门,他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自己这是在急什么,不是还有时间吗,自己是不需要着急的。
蝶熙的看着那扇房门,心中那丝不安又叫嚣着牵起了头疼。她站起身来去取自己的那只包裹,从里头拿出空的笔记,一页一页的细细找寻起什么来。
奇哒中最隐晦的那个祭祀,为了天选出最洁净的灵魂,花皆悦是受了很多的苦,受了巨大的恐惧的吧。
一本本的翻找着。终于在熟悉的地方从新找到那段记载,细细读来,蝶熙只觉得那每一步的痛楚都那么的实实在在,好似那场祭祀就真的在自己的面前演绎着。他也是痛过的,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捧着书重回窗下坐定,蝶熙还想多读些新的东西,门又被咚咚咚的敲响。
“哪位?”她来到门边轻声问了声。
“是我,淼。”
蝶熙闻言。立刻打开了房门来,“快进来。”淼点了点头,一步跨进屋子,蝶熙伸出脑袋四下里看了看,这才赶紧阖上了房门。
“坐吧。”她重新去取了一只干净的杯子,替她倒上一杯热水来,这才坐去她的对面,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不问我?”淼喝了口茶,低着头声音中多是些委屈。
“你来找我,难道不该你来说?”蝶熙倒去自己那杯有些凉了的茶。重新换上了热的,依旧是这么在她的对面,默不作声的就这么看着她。
“杜承喆说要去苍兰县。”淼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你知道这些是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是吗?”
蝶熙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淡淡的开口询问她,“子然是怎么回事?”
“你认得子然?”淼诧异的看向蝶熙,她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认得自己。能认得无虚,居然还认得子然,她究竟是谁?!
“认得,轻衣卫中使得幻术的一把好手。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这和你没有关系。”淼的嘴唇被咬的泛着血红色,又重复了一遍,“杜承喆说要去苍兰县。”
“你打算怎么做?”蝶熙捧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淡淡的询问她。
她说要去苍兰县,那就是杜承喆告诉她了,还告诉她了许多事。苍兰县。神威最后的一道屏障,对于神威的人而言,那里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个绝佳的避世之所。杜承喆说要去苍兰县,带着昏厥的子然,带着他的徒弟淼,重新回去苍兰县,他又是打算做什么?
淼看着水杯中静止的茶水,如果自己能像这杯水该有多好。
那一日,白虎让自己打头进了那个已经搜索过一遍的房间,自己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才想回头,只觉得一阵寒光贴着自己的脸颊刺向了前方,刀尖的位置正是白虎自己搜寻之后找到的那个柜子。
柜子后有条被粗造的密道,后头的人打了火折子递给自己,让自己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自己走的很慢,想要让杜承喆可以逃的更远些,结果却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赶紧走!
自己当时真想就这么朝着师父叫骂出声来,可自己不能。因为自己是臣,而他是贼。
他们像是等了很久一般,自己站起身来,乖乖的束手就擒。白虎有些不乐意了,他这样残暴的性子又怎么会乐意呢?看着他想要上去朝那些人动手,自己第一次出手要反抗他,却也让他得了更多的乐趣。
白虎把所有的人都关押进了州府的大牢里,睿王还在和知州商议着什么,对这厢的事情像是毫无兴趣一般,只是随口吩咐着让白虎看着办,别在人家的地方弄脏了人家的家。
白虎残虐的高兴。前一次自己回了京师,只是听轻衣卫中回来的兄弟们转述过他在柳州里做过的事情,这一次亲眼所见,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跳出了胸口。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们都是人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自己在心里呐喊,脸色一定是很难看的,表情一定是很扭曲的,可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了他的兽性。
白虎最后才提了杜承喆过来,却指着要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