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鸢就这么折磨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的,想着韩旭为何离去,想着为何连比孟驰逊色一筹的韩旭也没爱上她,想着自己多么失败,连个替代品也没爱,也没能令替代品爱上自己……
她纠结,她痛苦,同时,她心中隐隐升腾起一丝期待:会不会是孟驰对自己有情,因而,忍不住出手,悄悄将韩旭赶走了呢?孟驰会不会向自己表白呢?
她等啊等,孟驰一如往常,偶尔来看她,温润的笑,轻柔的言语,不多,除了韩旭走后,他来安慰过她。
他笑着说:我们鸢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值得拥有更好的男儿。
她多想问他:那人是你吗?
他又笑着说:天底下那么多的好男儿,倾慕我们鸢儿的公子哥不在少数,大帅定会为鸢儿觅得佳胥,比那韩旭不知强上多少倍!
她多想告诉他:别的男子再好,也比不上她的孟哥哥千万分之一。
……
可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哭,不停的哭,她哭自己无望的爱,她哭自己得不到的人近在眼前,她哭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这无助的爱折磨的她快要疯掉……
孟驰只是细心的替她擦着泪,却没有如她所愿的拥着她,如同娘亲一样,当她伤心难过时,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没事了,一切有他在。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任由她哭,就这么狠心的望着她泪流满面,尔后,替她擦了擦。她再哭,他就再擦,直到她哭够了,不知何时沉沉的睡去。
那日,她做了个梦,那梦如此逼真,逼真的醒来后。她仍心有余悸。
她梦见了韩旭。韩旭满身是血,面部狰狞的追着她,找她索命。问她为何将无辜的他拉下水,为何令他枉死,他如今不得安生,无法投胎转世。被困在人间,他说他要化为这世上最凄厉的鬼。缠着她,不放过她,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后来,韩旭森森的笑。露出雪白的尖牙,逼近她:“唐鸢,你太过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爱你吗?你错了,我不过是看中了你唐家的荣华富贵。看中了你唐鸢的家世,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爱的人从来不是你,是秦竹筱,秦竹筱,秦竹筱……
梦中,她思索着:那日,韩旭的生动,他的一切都是因着他旁边站着的叫作秦竹筱的女子……那么,孟哥哥对自己,是不是如同韩旭对秦竹筱那样,有些爱/意呢?
正胡思乱想间,哈哈……韩旭的佞笑传来:“唐鸢,你别痴人做梦了,你爱的人是孟驰,对不对?你知不知道,孟驰根本不可能爱上你,你这样骄纵,这样跋扈,这样任性,这样自我……世上哪里会有男子喜欢上你这样的大小姐,孟驰不爱你……孟驰不爱你……孟驰不爱你……”
唐鸢吓的连连后退,一边惊慌的叫嚷:“不!你说的不是真的!至少,张恭梓他对我是一心一意的!”
“那是因为他没看清你的真面目,他被你的表面所迷惑了!”
“不!不!不!……”唐鸢吼着,人不住的后退,一不留神,却跌落了悬崖,啊……她的身体下坠再下坠……
“鸢儿……鸢儿……”母亲梁氏不住的唤着,无奈唐鸢还是没醒来,梁氏急的直替唐鸢擦额间涔涔的冷汗……却发现女儿的额头滚烫……
梁氏忙吩咐人找来了大夫,闻讯赶来的众人都吓坏了……
唐鸢只是不住的呓语,手在空中无助的乱抓一气,却听不见众人的呼喊,醒不过来!
大夫来后,给唐鸢扎了几针,她才幽幽的醒来,可是高烧依然无法消退,唐鸢茫茫然的起了身,却见到混在人群中正好像担心的注视着自己的孟驰,她不直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更是不住的颤抖,因为她忽然发现孟驰身后正同孟驰一样含着若有若无笑容注视自己的韩旭,韩旭同梦中一样,满身鲜血淋漓,张着血盆大口,好似要将她吞没,好似邀请她的鬼魅魍魉……
“不!不!不!”唐鸢对着孟驰的方向猛地摆手,孟驰以为她在召唤他,忙上前俯下身去,可是唐鸢犹如见了鬼一般,吓的面色煞白,如纸如霜,整个人在往后连连退缩,直到无处可退,躲在离众人最远的床角,瑟瑟发抖……
口中更是喃喃:“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孟驰不敢再靠近,便黯然的退了出去,往日的一段时间,再也不敢踏入她房中一步,怕惊了她,这是唐醒之的吩咐,也是孟驰告诫自己的!
唐鸢这一病,久卧床榻,不肯见人,除了母亲梁氏与父亲唐醒之,其余人等一概不见。
她的精神也是时好时坏,做梦时时常唤着韩旭的名字,经常梦魇了,醒不过来……
更要命的是,当油菜花开时,某日,不过是一名下人偶然经过油菜花田,身上沾了几瓣油菜花,唐鸢见了,便发了疯似的摔东西,砸东西,众人只当是她得了失心疯,也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她砸……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油菜花刺激了她本就日夜难安脆弱的神经,却不是因为韩旭,是因为孟驰。
从前,他们闲聊时,聊起最喜欢的花。孟驰难得的多了些言语,提及他最喜欢桃花,那时,为了挑衅他,她偏偏跟他作对,她说她讨厌桃花,那样粉粉的,太过单薄。
所以,她选择了自以为最炫目最粲然的花朵,她告诉孟驰,她更喜油菜花,那样黄灿灿的花海,那样鲜嫩而又分明的色彩才是她的挚爱。
那天,她吃醋了!因为她知道张念念喜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