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听她话中意,是怀疑有外人藏在这院中,她心中猛地一跳,暗道:小蜂姐该不会要让这些人搜院子吧,万一他们看到那挟屋带锁,要进去搜查怎么办?这样一来,秀留下来的盆景就藏不住了……
想到这里,春草的心里顿时下了决心: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盆景,坏了大事。想着她极力镇定,冷声道:“小蜂姐的意思是,那个贼被小青瓜发现不赶快逃走,反而藏到秀的院子里了?那你不妨搜搜看,也好放心。”
小蜂冷哼一声,才要下令,就见面前的春草挺直了脊背,放声道:“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搜可以,那些个男人搜可不行,我竟不知,护院护的难道是内院?秀奉了帮主命令出外办事,她的闺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
小蜂听了这话,目光一沉:“现下那贼偷了什么,谁也不知,若是因为你说不让搜,错过了他,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春草昂首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秀走时让我守好她的屋子。小蜂姐也知道,秀常年为帮中打理圣灵芝,她的屋中放满了手札方技,要是任人进出,弄丢了什么,这责任小蜂姐可担得起?”
小蜂眼波一扬,重新绽开笑颜:“春草妹妹,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了,我竟不知妹妹如此能说会道。”
春草抿了抿嘴,说道:“小蜂姐。我还是那句话,你搜可以,那些人搜不行。”
被她几句话一激,小蜂再不敢坚持让护院去搜了,确然带着护院进内院已是犯了大忌讳,再闯到苏幕遮闺房之中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小蜂纵然不怕苏幕遮,对于春草口中的那些方技还是知道忌讳的。
说不得,小蜂只得自己四下去看,在几个房间查看一番后,她注意到那锁住的挟屋。皱眉问道:“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的?”
春草奔到近前。说道:“我不知道,屋子的钥匙只有秀才有,自她走后就没开过。”
小蜂瞄了她一眼,掩口笑道:“我看。那人八成躲在这间屋子里@,.↘.≯o< s="an:2p 00">s_;。”
春草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说道:“小蜂姐说是就是呗。这屋子秀从不让我们近前。说是靠太近了伤了小命她不负责的。”
小蜂脸色一僵,想到苏幕遮制炼毒药,蓄养毒虫的习惯。心头有些发怵,强撑着啐了一口:“小蹄子,再危言耸听撕了你的嘴,”她犹豫一刻后招了个护院过来,问道,“这锁可有被撬过的痕迹。”
那护院心里暗道:这是什么蠢问题?那贼真撬了锁躲在里面,锁又是谁挂上的?若是有人包庇他,直接开锁就可以,还撬什么啊。
他自然不敢直接反驳小蜂,捧着那锁看了一阵后说道:“这不是一般的三簧锁,而是簧片锁,撬不开的,要想弄开要么有钥匙,要么就是把锁拧烂。”说罢他像想到什么,慌地丢开那锁,手一个劲地在衣襟上猛蹭。
见他如此模样,小蜂呸了一声,心里也禁不住发虚,既然那锁完好无损,她自然而然地放弃了闯进去的念头。
小蜂带人离开有一会儿了,春草依旧站在原地,看都不敢看那挟屋一眼。她自己愣了半晌,忽而想起小青瓜还在柴垛子上趴着呢,忙快步走回柴房,见她抱住脑袋纹丝不动,吓了一跳:“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青瓜苦着脸仰起头:“想吐。”
春草骇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想要传话出去请个大夫进来给她看看,又不敢声张。况且现下小蜂带人在宅子里到处搜查,正是人多手杂之时,说不得只好先扶她去床上躺躺,养一阵再说。
院里其他人去领白露时吃的米酒,乐得各处闲晃,不知多早晚才能回来,小青瓜又躺下了,春草只得自己忙前忙后,倏尔想起去柴房的缘由,扭身回去拖了架梯子出来,梯子重而曳地,克拉克啦地响了一路。
好容易将梯子一端搭在房梁横木之上,春草忖度着爬上去恰能摘了那几盏吊灯,挽袖撸衫地爬上梯子,一望之下,一声尖叫梗在喉头。
承尘上躺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棕色衣衫,和房梁横木的颜色相类,双手交叉抱肘当胸,头颈处躺的地方又垫了块方巾,避免和房梁直接接触,显而易见是个怕脏爱洁的主儿,若不是被人追赶的露了行藏,肯定不会藏到这种落了尘埃的地方。
看见春草时,那人也没着慌,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嗖地坐起出手如电,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掩住她的嘴,将春草朝他的方向一带,与她四目相对。
春草呜呜两声,想张口大喊,不免蹭了些口水在那人的掌间,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那人嫌恶地哼了一声,随手一推,春草即刻向后仰去,眼看连人带梯子翻倒在地,春草纵不摔死,也要被梯子砸个半死。
“啊!”
千钧一发之际,那人手指一勾,勾住了春草的衣襟。
啪!
梯子倒了下去,砸在地上。
那人瞟了春草一眼,说道:“你自己抱住这横梁……抱不住就摔下去吧。”
他话说的虽凶狠无情,但手上依然用劲不停,等春草抱稳之后才缓缓松开她的衣襟,忽而像想到什么似的,将沾了她口水的掌心在她袖子上来回擦拭了几下,紧蹙的眉头方松快了一些。
春草双脚腾空,不上不下的挂在横梁上,吓得身子发软,险些抱不揍梁,颤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坐在梁上,翘起腿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