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听完了这个师弟的分析,再一细想,觉得这事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总不会一切都是那个歌姬编出来的吧。程实不允许自己往那个方向想,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人诓骗了。
他虽不想,但架不住有人想。沙青愣愣地说了句:“要是那小娘皮真的扯谎了呢?”
徐秋仔细想了想后说道:“撒谎总有撒谎的理由啊,她为何说这种谎话,难道……”他目色一沉,住口不语。
程沙二人以为他瞬间想通了事情的关窍,急急追问道:“难道什么?”
“……难道那位姑娘也看不惯将军府装神弄鬼,惺惺作态,所以和咱们兄弟几人提及时,忍不住予以讥讽?”徐秋说到这里,赞叹地点点头,“若是那样,这姑娘真是不畏强权,可感可佩啊。”
程实:……
沙青:……
这师兄弟各自无语,二人对视一眼后,转过头暗自呸了一声,不约而同地想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个德行啊。
呸是呸了,但呸只是解气,解决不了问题。呸过瘾了还是要有人出头拿个主意。
程实深以为,自己这一路都过的不顺遂,太憋气的原因就是自己的辈分——太高了。作为大师兄就这点不好,有了功劳是别人的,出了岔子却要自己扛。
明明三个人一起来到雍州,为何刘大人独独对徐秋青眼有加?看不上师弟那个蠢货也就罢了,为何对自己也不咸不淡的?甚至还亲口下了命令。让我们行事一切以徐秋马首是瞻。
想到刘大人对徐师弟的连连称赞,程实心里就百般的不服气,但他善于审时度势,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只要在这雍京,在刘尚书眼皮子底下呆一天,自己不管多不情愿,也要看重徐秋的想法。
这也无妨,拿主意的人通常就是要背黑锅的人,正好让阿秋师弟体会一下。做大师兄的感觉。
听了徐秋的分析后。程实有了主张,循循善诱地劝说道:“阿秋师弟,咱们明日就要起程返回扬州了,这事情咱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知道了要是隐瞒没报。可是有些说不过去啊。万一最后功亏一篑,刘尚书那边可不好交代。”
“大师兄说的是,“沙青绝对做到了“唯大师兄命是从”。程实方一开口,他便不迭地搭腔帮腔,“你小子一路上可没少念叨,什么有初,什么有寡的……”
徐秋随口接道:“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或者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虽然都是说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终的意思,但是是两句话,沙师兄,你应该多读点书了,要知道,书中自有……”
还没等徐秋掉完书袋,沙青已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就说行不行吧。”
徐秋只好把想吟的词句咽下,抚了抚额头犹豫道:“刘尚书和镇南将军互为奥援的事都是咱们猜的,刘尚书可从没明说,咱们不可能贸然上将军府的门吧,”他顿了顿,又道,“况且那东方将军实在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咱们何苦助纣为虐呢。”
程实又一次压住了即将喷薄的怒气,登时觉得自己的隐忍功夫是越练越好了:“师弟,这怎么是助纣为虐呢?你觉得******是个好东西吗?”
徐秋正色道:“那还用问,遗毒无穷,贻害万里,”他本就聪明,闻一知十,听了程实这一句已经料想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我明白程师兄的意思了,东方将军以计诓骗世人,其本意也是为了消灭******的毒害。手段卑劣,但罪不至死。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程实****一僵,暗忖徐秋这话是无意还是有心,什么叫“程师兄的意思”,意思就意思吧,为何和“东方将军手段卑劣”的结论合在一处说,自己何时有过那种意思了?
转念一想,程实又立时释然:罢了,这个一根筋的师弟能转过弯来就最好,省得再多费口舌。
“徐师弟,咱们既然得了信,就该想法设法地去通知将军一声,”程实干脆直说胸中想法,他见徐秋仍是迟疑,又道,“你那日在刘尚书面前是怎么信誓旦旦的,你还记得吧。说什么与明少爷情同手足,明少爷不在京城,你徐秋就代他做事。你想想,要是明少爷知道这事,他能袖手旁观不?”
徐秋听此不语,沙青气哼哼地接口:“是呀是呀,正经的师兄弟是指望不上你徐少侠两肋插刀了,可明少爷和你什么交情,他的事儿又是你自己应承的,拉出的屎还能坐回去不成,你也不怕肠穿肚烂!”
徐秋依旧静默,可神色间明显已有了松动。
“何况咱们和将军府多半也算是同气连枝,且不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是为着同坐一条船,你也不能过河拆桥不是?”程实又自说道。
这话触动了徐秋的情肠,使得他头次露出两难的表情,片刻之后为难变为淡然:“程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是多嘴传个话,我应承你就是了。”
程实满意地笑了,果不其然,这世上能压住这个固执师弟的,只有“道理”二字了。
这三人匆匆地吃完饭,离开酒楼,雇了辆车代步。他们急着传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架蒙的严实的小车不近不远的跟着。
车里坐的倒不是苏幕遮,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点到为止,自不会身先士卒地搞跟踪那一套。幸而继笑笑帮分舵解封后,分舵的帮众也陆续地被释放。现在的苏幕遮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了,很多事只要交代一声,自然会有人替她干好。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