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思思你这是摸螺蛳还是摸烂泥呢?”钟安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田思思这个摸法,她们几个都别想摸了。
田思思起身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她为中心方圆5米的距离都成小黄河了,钟梅英她们都停了手,皱着眉看她摸烂泥。
“思思,你还是就在这里慢慢玩吧,我们去前面摸了,你别过来啊。”钟安梅无奈地对田思思说道。
田思思笑眯眯地点头,一个人就这么玩水也挺好的,呆会钟安梅她们摸了螺蛳肯定会送一些给她的,田思思的算盘打得挺好,就这么自得其乐地在水里东摸摸西摸摸。
田新华有点担心她,抬头见小丫头一个人玩得挺好,笑了笑,继续摸泥鳅,他摸泥鳅是个好手,一眼描准,一手掐下去,一条泥鳅便被他抓了上来。
钟安平也是如此,他虽然看着像个谦谦君子,但是干活手脚却十分麻利,不输田新华,两人就像是比赛似的,一会你一条,一会他一条,没几分钟便装了小半桶。
贺承思摸泥鳅倒是不在行,他以前生活在山上,打猎是一把好手,但水上的活不行,于是他便虚心地向东华求教,月泉村的男孩子个个都是摸泥鳅的好手,东华十分得意地向贺承思示范怎么找泥鳅洞,怎么抓泥鳅,贺承思天生就是个猎手,没多久便找到了窍门,一抓一个准。
唐秋白就不行了,他从没有在乡下生活过,城市里的孩子哪有这种体验,是以在东华他们的衬托下,唐秋白就显得笨手笨脚了,总是摸空,把身上弄得全是泥点子,好不狼狈,钟安康看得好笑,便热心地指导唐秋白如何捉泥鳅。
远远地传来一阵说话声,待人走近时。田思思便听见了岸上一声冷哼,似是对她极其不满,田思思奇怪地抬起头来看,原来是爱与她争高下的高红梅。
小高姑娘穿着那条有名的绿色碎花的裙子。戴了顶粉红的太阳帽,颈下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只是这绿裙配红帽,再加上高红梅矮胖粗黑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别扭。
高红梅头顶的那太阳帽正是田思思戴过的同款。是她小姑夫特意从随城市买来的,作为她的生日礼物,高红梅每天都会戴着这顶太阳帽上学,风雨无阻,披荆斩棘,成为了罗岭小学一道亮丽的风景。
高红梅见田思思只穿了件普通的花衬衫和裤子,头上戴的也只是土里土气的斗笠,再看看自己身上时髦的花裙子和太阳帽,她的自我感觉立马良好起来,用鼻子对着田思思重重地哼了声。再用鼻孔看了钟安梅她们几眼,便招呼身后的几个姑娘一道去上游摸螺蛳。
跟着高红梅的几个姑娘都是田庄的外姓人,与田庄的田姓人家来往得较少,而因为高红梅的父亲高玉柱成了他们几户外姓人家最有出息的人,是以这几家人都与高家来往得比较密切,也存着讨好高玉柱的心思,想捞点好处,所以这几个姑娘隐隐以高红梅为首。
田思思也不想和高红梅计较,在她看来,高红梅不过就是个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小女孩。自认为是公主,其实只是丫环命,她大人有大量,就不与这胖姑娘一般计较啦。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高红梅因为有过父亲高玉柱的警告。没对田思思做出什么过头的事情,顶多也就是翻个白眼或是鼻孔哼几声,对田思思来说连一丝涟漪都激不起来。
只不过,今天的高红梅似乎有些胆肥了,她在上游不断地把水搅混,黄水混合着水草流了下来。下面的田思思一群人是别想摸螺蛳了,钟安梅和钟菊英因为自家的成分敢怒不敢言,钟婉华可没那么多顾忌,冲高红梅喊了过去。
“高红梅,你自己不要摸就死远点,别把我们的水搅混了。”
高红梅得意地笑了笑,故意用脚重重地踩了几下,泛起一片黄水,她身边的几个女孩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外姓人的身份,她们的父母总是让她们在村里夹着尾巴做人,现在见到月泉村的地头蛇被高红梅气得红了眼睛,她们的心里都荡起了一阵快感。
“这条沟渠又不是你们钟家的?它可是国家财产,属于广大工农群众的,我想要怎么摸螺蛳,你管得着吗?”高红梅因为受父亲高玉柱的影响,出口便是上纲上线。
“那这沟渠也不是你高家的,你这样乱来,影响我们摸螺蛳,我当然要管。”钟婉华反驳回去。
“你们?钟婉华我还没有说你呢,你作为村长女儿,竟然和几个富农打成一片,真是思想退步,不求上进,你还有没有作为贫农的觉悟了?”高红梅理直气壮,底气十足。
许婉华接不上来了,她本就不是口齿伶俐的女孩,再加上高红梅竟然给她上纲上线,不禁有些心慌,钟安梅倒是想出口帮忙,可她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肯定会越帮越忙的,田思思听到了动静,忙走了过去。
“我们和富农在一起当然是要教育他们了,让他们知道劳动的光荣,劳动的伟大,钟安梅,现在你知道劳动是光荣的了吗?”田思思一本正经地朝钟安梅问道。
“知道了,经过你们几个的教育,我们深刻地认识到了劳动有多么地光荣和伟大。”钟安梅强忍着笑回答,钟菊英也在一旁点头附合。
高红梅明知田思思和钟安梅唱双簧,可却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气得把脚下的水搅得越来越混,田思思冲她指责道:“高红梅,你这是在破坏劳动,哼,你才是思想落后的人。”
“我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