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青春校园>步步凤华>82 藏娇

临汾王府坐落于正阳门外太平坊靠近西市的地界,距离应天府并不甚远,约莫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先帝的丧事因废帝经手办过,到了永绍手上,便草草收了尾,也不提什么百日国丧了,太平坊里头高门大户前挂的都已是红灯笼。

容毓祁自门上递了名刺,王府轮值的一个门副迎出来,忙请内坐喝茶,又叫人送名刺到奉承司转呈王爷。

连遭变故,凌妆一日未进水米,将那青花折枝花纹的白瓷双手捧着,不免有些轻颤,连饮了几口。

容毓祁见凌妆脸色似有些不好,安慰道:“别怵,我虽喊临汾王爷一声十五叔,倒也长不了我几岁,以往会一处厮混。”

说着王府奉承司的一个内官就颠巴着进来,三步一个单跪礼,两下到了跟前,“启禀世子爷,不巧得很,今儿宜春郡王妃做小寿,单邀了几位兄弟妯娌喝酒,王爷王妃下晌就去了,至今未归,不知世子爷是要候着还是改日再来?若要候一候王爷,还请移驾花厅奉茶。”

容毓祁眉头一皱,有些不快,按理说临汾郡王出行,门副应当知道,却没有说,而是进内通传,显然这奉承司在说谎。但一个王府内官,不可能自作主张得罪亲王世子,想是临汾郡王自己的意思,硬要候着反而没脸,于是干笑道:“那就算了,我也是路过王府,想着十五叔,进来讨杯茶喝,既是喝寿酒,回来必累了,这就告辞。”

容毓祁携了凌妆出来,气尤未消,想先帝顺祚爷在位时。何曾吃过闭门羹,不免恹恹,也没了兴致,对赶车的金斗吩咐一声,马车辘辘驶向秦淮河畔。

凌妆本无所觉,见容毓祁一直怏怏,方回过味来。不免忧上加忧。

车外渐闻檀板丝竹之声,外头灯火乱,显然进入了闹市。

容毓祁道:“你孤身一人不方便投栈,我有个旧友,虽是风尘里出来的,倒也有几分侠气。送你到她那儿暂住几日,我独个儿去寻临汾郡王,把你这事儿挑明,看他怎么说。”

凌妆素不喜欢麻烦人,可瞧他的样儿,固执得很,不好刻意拒绝。

车子进了一条巷子停下来。金斗说,“到了。”

容毓祁当先下车接她,她掖着手避过,讪讪一笑。自己跳下来。

这里是一幢二层青砖小楼,挂着红灯,楼道底下一个守门的婆子打开木格栅张了一眼,赶紧迎出来笑道:“啊呦喂世子爷,您可来了,把咱们姑娘眼珠子都快望落了呢!”

她说的俗,金斗想笑。容毓祁狠狠拂袖:“少啰嗦,赶紧带路。”

婆子见他脸色不好,不敢造次。自门挑子上提了盏灯笼,边将人往里引。边朝里头喊道:“瑞仙,瑞仙,快去知会姑娘,世子爷来了!”

容毓祁的脸顿时黑得锅底也似,只是天色漆黑,没人见识到罢了。

这种小巷的屋宇原本连着,二进小楼后头倒有园子,不过像那婆子般大声呼喝,隔墙的人必能听见。

凌妆早先听他说风尘里出来的时候,便猜到是什么花魁娘子的住处。秦淮河多诗妓,一个有情趣的美人儿便抵得过一座青楼,这种家院里头的女子有银子也不接客,多是官宦的宴会上佐酒助兴,高级的更要挑身份地位,或者有相中了的梳拢,便算从良,还是相当自由的。

一忽儿进了内院,灯光骤亮,但见一名女子轻快地从绣楼上奔下来,银铃也似的一把好嗓子:“祁郎,可把你盼来了。”

待见到容毓祁身后跟着凌妆,那女郎步子停驻。

香风扑鼻,凌妆嗅觉灵敏,当下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掩袖而立。

容毓祁听得一声祁郎,也很尴尬,咳嗽了两声道:“外头冷,上楼说话。”

女郎侧了侧身,很快换上另一种笑容,刻意让容毓祁先上去,打量了凌妆一眼。

美人见美人,两下里必定留意,凌妆见她眉目如画,一身白绫袄儿,下头深蓝的织金裙子,斜挽个纂儿,簪了几朵玉梅,底下一只银闹娥,颤抖着翅须,打扮看似家常,却具匠心。

女郎看她,却吸了口凉气儿,也不知怎么形容,恍恍惚惚跟上楼,但问容毓祁要不要烫酒吃菜。

容毓祁瞧着凌妆疲累的模样,心想必定也饿了,遂应了声。

丫鬟下楼整治酒菜,女郎亲自把盏,先替他们倒了两杯茶,笑道:“真巧,我这里的香片昨日喝完,取了世子爷赠的宜宾雀舌,才沏上,您便来了。”又看了凌妆一眼,才问道:“这位娘子是?”

凌妆出嫁时开了脸的,自然瞒不过青楼中人。

骤进暖阁,香暖气包围着,容毓祁瞧凌妆,玉雪的脸儿终于露出两颊胭脂,闺阁中红香绿玉,她却如梨花凝露,淡极更艳,引人流连。

他还是第一次就近于灯下看她,不免晃了眼。

凌妆见他不引荐,笑道:“妾身姓凌,小字介眉,杭城人氏。”

“原来是凌娘子,真好模样儿。”女郎估摸是容毓祁偷的良家子,不好自报家门,故而也不再追问,“我叫孟飘蓬,过年便十八了,不知该称呼姐姐还是妹妹?”

凌妆觉得她的名字必有缘故,着实看了一眼,欠身道:“虚长一岁,托大了。”

容毓祁见凌妆没有点破二人的关系,心头隐隐喜欢,觉得她可能对自己也有那么层意思,脸上有了笑,“飘蓬,爷素知你的性子,故此将凌姑娘托付照看些时日,你可莫要怠慢了。”

听他叫姑娘,且言语里看重凌妆,孟飘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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