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等候片刻,便见一青年提着一杆用厚布包裹起来的长枪走了过来。
这青年长得高大俊朗,他在十几个弟子的簇拥下,走到苏毅三人跟前,口气沉稳的问道:“是谁要同我比试?”
高黑虎扬了扬头,俯视着比他矮的青年,咆哮一声道:“我来同你比试!”
青年看了高黑虎一眼,眼角抽搐几下,这黑大汉人高马大,手中又提着一根狼牙巨棒,倒是不能小觑。
凡是习武之人都会给自己准备一件趁手的兵器,擅使枪法者必会打制一杆长枪,民间禁用武器的命令原先还能对幽州的百姓起到一丝威慑性,然而随着五斗米教作乱以来,这条规矩早就被人抛到九霄云外了。
青年淡淡的瞥了眼高黑虎,缓缓的将长杆上的厚布扯下。
苏毅和李浑放眼看去,也是暗暗吃惊,那厚布下包裹着的是一杆白杆枪!枪身光滑,一般民间使用的枪,枪杆大多是青楠木、白蜡木以及松木这三种,这三种都是制作枪杆极佳的材料,但真正上品的枪杆却不是这三种材料能够打制出来的。
真正上品的枪杆应该是由白杨木打制而成,一棵上百年的白杨木木质极佳,是锻制枪杆最好的木料,相比起青楠木和白蜡木,白杨木要重上许多,然而白杨木韧性极好,一收一放间,柔韧性极强的枪杆能蕴住强大的力量,一个用枪高手能借助枪杆的韧性,借着枪杆将力量发挥到极致,然后由枪尖瞬间释放出去,一枪之威,足以洞穿巨石。
一根好的白杨枪杆,一般都生长了五十年以上,而青年手中这根白杆枪年数更久,足有上百年之久。
这根白杆枪加上枪头,足有二十斤重。青年提在手中,却丝毫不觉得沉重。
这青年除下厚布,一抖长枪,只听“嗡!”的一声。长枪一声轻吟,枪尖露着寒光的对着苏毅三人,他冷冷道:“要同我比试可以,只是需要留下点彩头!”
苏毅饶有兴趣道:“哦?什么彩头。”
青年将白杆枪一下子倒插在地,说道:“马家是东阳城内第一家武馆。来我马家请教的人不少,但我马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来都会应战的,想要同我比试,就要留下点彩头,若是你们输了,就一人留下一只手吧。”
这青年虽然相貌俊朗,但目光阴郁,马镖头死后,有不少人上门踢馆,刚开始他还以礼相待。但那些踢馆的人越来越不讲道理,渐渐地,这青年出手也越来越狠辣,到了后来,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便要求上门挑战的人留下点彩头方可。
这所谓的彩头并不是大家所以为的金银珠宝之类的财物,而是身体上的某个部分,例如比试输了就砍下一只手作为彩头!
青年立下这个规矩,自然有许多看马氏武馆不爽的人上门挑事,直至今日。他还手脚完好,其中意味着什么,想必不用人多说,大家也知道其中的含义。
李浑闻言。心中一惊,他本是世家子弟,一向自视甚高,但自从李家徒生异变之后,整个人也变得沉稳许多,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依然有些不着调。
“朗朗乾坤。只是比试一下武艺,你就要人留下一只手?”李浑怒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道:“若是怕了,就请离开武馆。我马氏武馆位于东阳城中,平日里有不少人上门挑衅,若不留下点什么,只怕你们还真以为我马家好欺负!”
“师傅说得对!”
“没错,输了就留下一只手!”
青年身后的众弟子大声吆喝起来,苏毅和李浑放眼看去,这武馆内密密麻麻的聚着一群人,怕不由一两百人!
“怎么?你怕了?”青年看出苏毅是主事之人,盯着他淡淡的问道。
苏毅眼睛一转,忽然说道:“我们这边出一人和你比试,若是输了,我们三人一人留下一只手,若你输了呢?难不成就留下一只手?这样的话,可不太公平。”
“我们师傅怎可能会输!”
青年微微一笑道:“我输了,就砍下两只手给你,叫我这一生再用不得枪。”
苏毅想了想,欣然应允道:“好,就如你所言,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比试?”
青年看了眼高黑虎,说道:“随时恭候,我也不怕你们耍赖,只要他败了,你们三人一人留下一只手才可离开,如若不然,休想离开我马氏武馆。”
李浑赶紧低声向苏毅询问道:“我们来踢馆不是为了招募人手的吗?为何现在要赌手赌脚的?”
苏毅道:“稍安勿躁,一会你自见分晓。”
青年将高黑虎引到中间的比武场,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幽州民风彪悍,那些弟子见青年要同人比试,个个激动的围着比武场,看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青年会输给场上那个黑大汉。
苏毅见状,心中也有些忌惮起来,这青年要么就是武艺高强,要么就是这武馆中的人都是坐井观天之辈。
可不知怎的,苏毅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但一想到高黑虎的悍勇,苏毅又稍稍放下心来,不管怎样,他都不认为高黑虎会输。
“请。”青年一手持枪,枪尖横在地上,另一只手向高黑虎做了个请的姿势。
虎背熊腰的高黑虎站在比武场中,眼睛瞪着那青年,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微微一笑道:“将败之人,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高黑虎哈哈大笑,他肩上扛着一根黝黑,布满尖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