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于功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道:“刺史大人公务繁忙,平日里要接见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一个都像你一样缺少耐心,那还得了!”
苏毅面带讥诮的说道:“下官不知刺史大人公务繁忙到了这种地步,下官是朝廷任命的军候,带着兵部任命的文书来的,难不成刺史大人一天没空就将我晾一天,一个月没空就将我晾一个月,一年没空就将我晾一年吗?”
“放肆!”刘虞知道苏毅在嘲讽他,气的老脸通红,他冷哼一声道:“伶牙俐齿!如今五斗米教在幽州作乱,你身为朝廷任命的军候,不思为国效力,反倒喜欢耍嘴皮子,本官公务繁忙乃是为了国家大事,你这黄口小儿只顾自己的利益,若非本官不想同你计较,单凭你刚才那番话就可治你的罪!”
说到这,刘虞气呼呼的捋着胡须,看了眼于功曹,于功曹会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一旁的叶别驾,则眼观口,口观鼻,仿佛没有看到苏毅一般。
苏毅有心指望此人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一句,不料这叶老头如此不济事,前几日搜地三尺都要找出他来,如今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难道这老头也怕了刘虞老贼和那于功曹?这个念头在苏毅心中一闪而过,细细想来,确有这个可能,刘虞是幽州名至实归的一把手,叶别驾虽然是幽州的二号人物,但根基浅薄,和势力盘根错节的于功曹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实权,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自己清廉刚正的性格,平时,这二人或许会顾忌到他,但一旦牵涉到这二人的切身利益,恐怕就由不得叶别驾仗义执言了。
于功曹见刘虞气呼呼的坐在一旁。急忙开口道:“苏毅,我且问你,你麾下为何会有善使弓箭之人?要知道这弓弩一直受朝廷的管制,寻常百姓一旦私藏。就是抄家灭门的死罪,普通人连弓把都没摸过几下,别说箭术惊人,初握弓把能做到姿势正确就已属不易。”
说到这,于功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冷冷道:“你从实招来,是否私藏了一些弓箭给你的部下练箭?”
苏毅一听就呆了,他完全就没想到这一茬,要比试弓箭的是你们,因箭术高超就怀疑他人私藏弓箭的又是你们,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苏毅的脸一下子胀的通红,他忿忿不平道:“功曹大人这话就错了,谁说箭术高强就一定是私藏弓弩了?”
那于功曹正要继续喝问,苏毅冷冷道:“功曹大人,你一月多少俸禄?”
于功曹一呆。有些不解的问道:“此事于你何干?”
苏毅深吸一口气道:“本朝天子曾说过,我大楚朝官员的俸禄应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晓,这个问题寻常百姓都问得,下官难道就问不得?”
于功曹大怒,正要大声呵斥,一旁的叶别驾幽幽的道:“老夫的俸禄一年一千三百石左右,至于功曹,官职比老夫低些,一年也有八百石左右。”
见叶别驾一本正经的说了出来,于功曹有些不满道:“这厮就是胡搅蛮缠。叶先生何必与他说的这般清楚!”
“哦……”苏毅摸了摸鼻子,饶有兴趣的说道:“于功曹一年的俸禄是八百石,照理说,以你的俸禄。根本无法在东阳城置办出那么大的宅院来,难道下官就可以因为功曹大人一年俸禄不满千石头,却可以置办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为由,就说于大人贪没了朝廷的银子了吗?”
“你……”于功曹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苏毅呐呐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苏毅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冷冷道:“于功曹。我听说这段时间里,一些参加比试的茂才和孝廉频繁出入贵府,更有传言说,于大人还收受了不少贿赂,叶别驾,倘若有人涉嫌贪污受贿,不知朝廷会如何处理?”
叶别驾淡淡道:“如有人涉嫌受贿,那就要上报朝廷,由朝廷派下六所十一卫的人反复调查,如证据确凿,就交由三司会审。”
于功曹吓得浑身一抖,只觉得后脊都有些发凉起来。
这大楚的官场早就腐败到根子里,在座之人,除了叶别驾那个穷酸以外,谁背后还没点龌龊事,就是刘虞老儿,贪墨受贿的银子恐怕都要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于功曹硬着头皮道:“黄口小儿,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敢污蔑本官,本官要……要……”说到这,于功曹的脸一下子变得紫黑起来,他也不知该拿苏毅如何。
“你要如何?”苏毅冷笑一声道:“于大人,那些出入你府上的茂才、孝廉有没有贿赂过你,一查便知,莫非大人真以为,那些上门贿赂之人,不会留下一点证据?”
说到这,苏毅目光阴郁的看着于功曹。
于功曹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只得撇过头去,不敢与苏毅对视。
刘虞坐在一旁,虽然不吱声,但脸色早就变得铁青起来,他原以为苏毅会跪着嚎啕大哭,继而求他原谅,然后他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将苏毅拿下治罪,替齐王和裴温除掉这个恶心人的东西,没想到事实正好截然相反,这苏毅非但不惊,还把替他当枪使的于功曹逼得哑口无言。
这于功曹,刘虞对他的情况也知道一些。
于功曹虽说是官场的不倒翁,在幽州也有一些根基,但此人太过贪婪,若说别人收受贿赂,或许可能存在冤枉的情况,但要说这于功曹贪墨收受贿赂,刘虞可是丝毫的不怀疑。
最关键的一点是,那些茂才和孝廉不光拜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