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冷羽泠然转身,直面着奴婢石榴,“石榴,方才你跟在侧妃娘娘的身后,你可亲眼看到是长乐公主将娘娘推入水中的么?若是说谎,只怕是宫中的刑罚可是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冰冷的气势从冷羽的身上散发开来,直指着石榴。看着眼前这冰冷的女官,石榴浑身一凛,突然想到了当时在那暗龙山上,她毫不客气的打了自己一顿竹板耳光的事情。
那几下子竹板直接将石榴的唇舌都是给打烂了去,若不是后来景盛颜求了楚御,将宫中的疗伤圣药拿了出来给石榴医治,只怕是石榴的唇舌都已经废了。
想到这里,石榴抖抖索索的回答道,“奴婢,奴婢并未亲眼看到三小姐推侧妃入水,只看到她们二人的距离最近,在侧妃掉入水中的时候,三小姐还伸着胳膊,仿若要抓住什么东西,然后便是跟着侧妃娘娘入水了。”
闻言,旁边儿的景盛颜不可置信的睁大眸子,死死地盯着石榴。她怎么也不相信自个儿身边的奴婢,竟然是会帮着外人去。
感受到景盛颜那杀人的目光,石榴浑身一抖,退了下去。并非她对景盛颜不忠心,实在是想到宫中女官是直接管辖她们的,刑罚从来不管场合,真心是怕了冷羽而已。
接着,冷羽又看向了景盛雨身后的婢女云儿,“你可曾看到是长乐公主亲手推了侧妃入水么?”
云儿瞅着景盛颜身边儿的石榴都推了责任,不敢做这个死证,当下便怯怯的说道,“婢女并未看到。”
听到这里,冷羽的面儿上都带了笑意,“侯爷,王爷,大家也都听到了,几个婢女都并没有看到方才是公主推了侧妃娘娘入水的,并且。连着六小姐在桥上的时候儿,也亲口说了,她不过是看到两人距离最近而已。”
说着,冷羽转了身子。眸光清凉的看着楚御,“我们长乐公主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长乐大公主,为人品性自是不必怀疑的。这若是三小姐是那种心肠歹毒,连自个儿的亲妹都能推入水中的人,陛下怎么会封了公主呢?”
“当日在宫中。连着王美人的凉钰公主入水,我们公主都能够不顾一切的跳入荷花塘中救援,更何况如今是她的亲妹妹,身怀有孕的侧妃娘娘?”
这番话说下来,楚御彻底没有了言语。当日景盛芜不顾生死去救了那凉钰公主的事儿,他也听说过,并且还夸赞她的宅心仁厚,如今想来,连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公主都能够去救,她怎么会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是本王和侯爷方才急火攻心。不辨是非了,还请皇妹见谅。”楚御一拱手,轻声说道。
“王爷,方才就是她这个狐媚子推我入水的,您怎么能够相信这个宫人所言,而不信妾身呢?”
听到这里,景盛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对楚御质问到。
“闭嘴,你惹的事儿还不够多么!”楚御忍无可忍的回身训斥到,“若不是你要大张旗鼓的回来。长乐怎会劳累到如此程度,连自个儿的身子元气都是伤了去?”
呵斥了景盛颜一顿,楚御便是回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上。景盛芜的不是,听的楚御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再加上今日的事情。楚御心中更加肯定,景盛颜不过是想让自个儿厌倦了景盛芜,好能够在生下孩子之后,得到那正妃的位置,殊不知她越是如此,楚御便越发地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以楚御的骄傲。怎么能够容忍一个这样一个无事生非的女人坐上了自个儿正妃的位置?所以,看着景盛颜总是百般的挑起事端,他心里总是感到厌烦不已的,不过是碍着她的身孕,没有开口罢了。
看到楚御那隐忍的目光,景盛雨眸光凉薄的瞅了瞅,轻轻闭上了眸子。
“咳咳,罢了,今日的事儿,既然不是盛芜做的,想来也是盛颜在受了惊吓之后,错将事情推到了盛芜的头上了,现下还是请宴大夫给盛芜医治吧。”
景正明看到场中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宴大夫闻言,拿了银针上前,在雪月那紧张的目光中,给景盛芜扎了上去。
须臾,景盛芜便“嘤咛”一声清醒了些。
还不待她开口,景正明便赶忙接下话儿来。
“为父知道你是冤枉的,现下你只好好儿的养着就是了,你这孩子,身子既然虚弱,何必还要那么拼命的去救人,自个儿的身子不要紧么?这下可好,跟着入了水,这段日子就好好儿在榻上养着吧。”
景正明上前,嗔怪的看了眼景盛芜,语气中虽然带着责备,但总归还是心疼的说道。
“我不过是想着四妹的安危,还有她腹中的孩儿到底是皇兄的骨血,所以这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垂下眸子,景盛芜只做安然委屈状,柔柔的说道。
又是安慰了她一阵子,景正明这才带着人离开了。楚御也随后拱手对景盛芜表示了一番感谢,亲眼看着宴大夫给她熬制了汤药喝下,方才带着那恨得白了脸的景盛颜回了凝香楼。
等到西偏厢中的人都是离开了之后,景盛芜这才翻身从榻上起来,眸光投射向凝香楼的方向,轻嗤了一声,眸子中满满都是不屑。
“我这四妹一回府便是想着给我整这些幺蛾子,若是她乖乖的听话,倒是也不会对她下手,如今竟然这么想将我置于死地,甚至不顾腹中孩子的安危,看来我也不必为她担忧这孩子的事儿了。”
轻轻喝了口雪月递上来的姜汤,景盛芜眸子中都是凉薄的冰雪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