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景盛芜很是鄙夷的看了眼赵贵人,“你承受皇上雨露恩惠这么多年,怎么始终都不能有孕。难道你自己都没有一点的察觉么?”
听到景盛芜这么说,赵贵人一愣,眸子中带了点诡异的神色,“难道,是皇后对我下的手?”
“哼,你的宫中,只怕是长年燃着皇上给你的龙涎香吧?这香料是好的。对你也有益处。但是你的宫里,却是处处都用紫檀打造。你知不知道那龙涎香里面有着一味白麝髓!”景盛芜对赵贵人当头冷喝道。
白麝髓,白麝髓……
听到景盛芜这话。赵贵人眸中露出来一抹思索的神色。自从进宫之后,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人,自然也是跟着那些太医习学了一些医理知识,已好用来自己防身的。
但是这白麝髓和紫檀相遇。会发生什么变故医理,向来都是这宫中连太医都不知道的古方。就凭赵贵人这脑子。怎么会知道这当中的事情?
“哼,你知不知道这白麝髓虽然对人体有益处,但是若遇到了紫檀,就会产生香味。这香味的作用堪比麝香!”
看到赵贵人眸中那迷茫的神色,景盛芜当下冷嗤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宫中的布置摆设都是皇后着人放的,所有的摆设之物都是紫檀包金。这两样东西遇到一起这么多年。你早就不能生孩子了。”
“你和皇后斗了这么久,但是始终不能彻底的压过她。就连你当年那次小产,都是皇后下的手。可怜你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在这宫中嚣张跋扈,却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的没用女人!”
这些话语仿若那最锋利的匕首,一下下的刺入了赵贵人的心脏。她只觉得自个儿浑身冰冷,有那当头的热日让她睁不开眼。她的脑海中,只有那“没用的女人”这几个字在晃荡。
想到自个儿在府上和自己的长姊斗,然后代替长姊进宫当选,成了皇上最爱的妃子,直到后来和皇后分庭抗礼,再到今日的这样天地,赵贵人只呵呵冷笑了一声。
罢了,她果然是一个没用的女子,哪怕是将那么多人都扳倒,最终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连着那当年的孩子都是被皇后害死,自个儿却是并未察觉。
“景盛芜,你真的很好,很好,我果然是小看了你!”最后凄惨的叫了一声,赵贵人向着景盛芜扑了过来。
冷羽立刻大惊,难道这女人还想要在最后对景盛芜下手不成?她果断的想要将赵贵人给拉回去,却是被景盛芜捏住了手掌,摇了摇头。
赵贵人就这般直直的向着景盛芜的方向扑来,然后,一把夺下了那太监拖着的盘子上的匕首。在所有人的惊惧目光中,用尽了全身力气向着自己的心窝刺去。
“噗嗤!”
沉闷的利物刺入*的声音响起,景盛芜渐渐闭上了眼眸。只见那柄匕首整个的都没入了赵贵人的心窝,鲜艳但是凄凉的红,将她的身体都是逐渐的覆盖了起来。
红,如此的鲜艳浓烈,赵贵人在地上垂死挣扎了几下,喉咙里传出来了“嗬嗬”的怪声,最终,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那鲜艳的红色,将她的粗布宫装都是给湿透了去。鲜艳惨烈的红色在那灰色上面,是如此的显眼美丽,在场的人都是将这一幕给死死的铭刻在了心间。
景盛芜悄然上前,将她那依然睁得大大的眼眸给轻轻抚上。其实,成王败寇,她也不过是在这皇权后宫争斗中的一个牺牲品罢了。不管如何,这在宫中红极一时的德妃娘娘,从此便只是一抹香魂赴了黄泉。
有“嘤嘤”的哭泣声轻轻传来,景盛芜起身向着赵夕妍看去。她正竭力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眶中满是泪水。
女子极为压抑的哭声,让景盛芜只感到心头一阵的烦躁。但是她并未多说什么,只转身向着冷宫外面走去。
“大公主,这赵答应可怎么办,皇上虽然说了让这赵贵人随您处置,甚至处死,但是她……”
身后,有太监轻声询问道,将冷宫的门给关上了。
“罢了,容我先平静一会子的心情。这姊妹两个,自然是要一起处置了去的。”景盛芜摆了摆手,只淡然吩咐道,在这冷宫外面负手而立,不想多说什么。
听到这话,那太监一愣,随即便带着御林军很是恭敬谦卑的等候在了原地。小卓子看着景盛芜的面色不对,当下带着他们走远了些,在四周警戒起来。想来这里有冷羽和景盛芜两个人在,这赵夕妍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
景盛芜抬眸看向了那天边的夕阳,鲜红如血,像极了德妃身上那最后的红色。虽然德妃被皇上贬为了赵贵人,但是在景盛芜的心中,还是习惯的称呼她一声德妃娘娘。
就当是,对这女人的最后一点子敬意吧。毕竟不管如何,她已经奔赴了黄泉。人死如灯灭,再怎么说,那些仇恨都是过往的事情了。
“公主,可是在为那德妃娘娘的死而揪心?”身后,冷羽轻声说道,看着景盛芜的神色带着一些心疼。
虽然景盛芜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出来一副心机深沉,从不心软的样子,但是冷羽却是清楚,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女罢了。
皇家之人,从来都是过早的成熟和冷血。景盛芜从小在景府中长大,没有了亲生母亲的照拂,只得忍受那孙氏母女的压迫,不得不忍气吞声,甚至连自个儿当初的意中人都是要拱手相让,最后仍旧落得个冤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