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进来吧。”
王美人带着凉钰公主进来之后,互相见过了礼。她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嫔妾在这里谢过公主当日对凉钰的救命之恩,还望公主能够多担待点子,当日嫔妾实在是因为见着那惊险的处境,一时间吓傻了。”
“王娘娘说的是哪里话,长乐怎么会怪罪王娘娘呢?凉钰公主落水,仓促间连雪月都慌了手脚。更何况您呢。”
闻言。王美人向着那眸光凉薄的景盛芜看去,只见她虽然因着落水而高烧,脸上还有着苍白的神色。但是依然遮不住她眸子里的那片冰雪冷芒。
这个少女,绝对不是那种看不清时事,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给丢掉了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景盛芜面儿上是一直微笑着的。但是王美人能够感受到她身体里那散发着的无尽的冷意。当时在宫中听闻,景盛芜未进宫封为公主之前。空净法师就断言她是那责凤凰重生之兆,现下看来,果然不是妄言。
现下凉钰也是日日见长,日后在这宫中。只靠着自个儿的庇护怕是活不长久的。虽然现下靠着那位娘娘,自个儿倒是能够保得住凉钰的一生平安,但是王美人心里很清楚。等那位娘娘下台,自个儿和蝎主怕是也不能幸免。
毕竟。凉钰只是一个她小小美人所生的公主。
在这皇室之中,公主本来就没有阿哥得**,皇室中的公主,不是早早儿的就指给了差不多的官宦人家为妻,就是在这宫中被害死了身家性命,而最惨的,莫过于直接封了和硕公主的封号,然后被皇上送去和亲。
现下凉钰只有六岁,倒是可以免去和亲的风险,可是日后呢?
想到这里,王美人看着景盛芜的眸子里倒是真的带上了一抹只属于母亲的那种焦虑。
景盛芜虽然只是祁安侯府的女儿,但是如今汴京城中各府实力盘根错节,岂是她这一个小小美人所能比的?尤其是当日她躲在暗中悄悄听了一耳朵,说是这景盛芜的母亲还是那一族的……
王美人眼睛清亮的很,当日在那荷塘旁,那鹦鹉推了凉钰入水,她可是亲眼看着的,只是苦于当时时机变化太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而已,如今景盛芜看着也是一个明白人,何不将实情告诉她,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长乐公主,当日谢谢您对凉钰的援手之情,只是,妾身要向公主提个醒,万勿要小心这宫里的女人,尤其是奴婢,不是自己身边儿可以信任的,真真儿不可用。”
王美人下定了决心,说道。
“哦?看来王娘娘是很明白我的处境了,现下我刚刚进宫,这下人们之间的底细还摸不清楚,但不代表我是一个眼瞎的人。”闻言,景盛芜淡然回复道。
“比如那鹦鹉,可真真儿是看不出来呢。”
这王美人的意思她也明白,当日如果没有那鹦鹉,何来之后的落水一说?但是若是没有那鹦鹉,也就没了今日的长乐公主了。
“我记得当日在公主身边儿跟随的宫女叫做鹦鹉吧?还抱了一大团的梨过来,惹得我这个小孽障非要我去摘梨,那鹦鹉看着好生面熟,似是以前在钟粹宫里见过几次。”
王美人抚摸着身边儿凉钰的发髻,微笑说道。
“哦?王娘娘在钟粹宫中见过鹦鹉几次?”景盛芜仿若随口问道,但是眸子却是越发的寒冷,这鹦鹉如若是那钟粹宫中的人,想必就是那位娇媚的德妃娘娘对自己动手了。
可是,德妃娘娘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
心念电转,景盛芜还是分析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王美人似乎也没有和她多说这里面的事情的意思,只是稍微点了一下,便带着凉钰匆匆忙忙的告辞了,临走还将手中的礼物放到了炕桌上。
“秀,这王美人看着倒也是奇怪不已,她来感谢秀的救命之恩,只带了这么一双银筷子和一个银勺子过来,难道这筷子有什么贵重的吗?”雪月等王美人走后,将她带的礼物打了开来,疑惑的问道。
银筷子,银勺子?
景盛芜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了。
这是王美人在用她的方式提醒和照看自己,在这宫中的毒杀还会发生,看来,日后自个儿要万分小心了。
若是一个不好,只怕是就如今儿早上的那盘糕点一样,直接便是见血封喉,景盛芜很确信,王美人还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若不是看在她救了凉钰公主的份儿上,怕是也不会过来提点自己。
而王美人的意思也很是明确,给自己做了这么一个顺水人情,日后也好相见。看来,那位要害自个儿的,怕就是宫里那个德高望重的娘娘了。
景盛芜这养病一养就是小半个月,在这小半个月中,她时时都做出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这宫里韬光养晦,看着便是一个性子和软的,暗地里却是让雪月学了不少宫中的规矩。
在这宫中,她最缺少的就是人脉。景盛芜心里很明白,自己若是想要防备着别人的暗害,只靠着雪月和自个儿只怕是早晚都会栽倒了的,不若在这宫中好好儿的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人手圈子,方才能够明哲保身。
而随着景盛芜的修身养性,闭门不出,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一时间倒也没有了主意。
“呯!”
钟粹宫中,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德妃娘娘身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