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石墙洞口,在通道中那股压抑感立刻消失无踪,这里仿佛宽敞的很,脚下是坚硬的石砖,非常平坦。
“顺子,你说怎么会有人在大山的肚子里挖出这么一个地方,难不成真是放宝藏的地方?这下我们可要发财了。”东坡肉兴致勃勃的举着手电筒四处打量,到处搜寻着宝贝,我跟在后面也有些迷惑,在山腹中藏东西,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如此的大手笔,那么藏在这里的东西一定是宝贝了,说不定价值连城。
不过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具体是哪里又想不起来,直到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我才忽然想起,在爷爷的日记中,有很多胡匪逃到洞口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发出一声惨叫后就没了动静,那应该是都死了才对,可是我和东坡肉往前走了大概百米的距离一具尸骨也没发现。莫非是因为这里太大了,方向走错了不成。
就在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东坡肉说了句:“到头了。”就停了下来,我走上前去一看,前面是一面花岗岩石墙,没有了去路。
“他娘的怎么回事,这里不会是空的吧。”东坡肉骂了一句,抬脚踢了一脚面前的石壁,毫无反应。
“这里四面都应该有石壁才对,肯定有一面石壁上有门,通往其他地方,我们过去找找。”说完我从东坡肉手中拿过手电筒,沿着石墙往前走去,果然没过一会就到了一处墙角,转过去继续摸索着前进,爷爷的日记记录一刀砍的大当家率领众匪进入这里停留一天一夜,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小片地方,这里肯定有一个通往别处的出口才对。
正想着,手电筒的光束晃过的地方,左前方三个人影闪了一下,随着光束划过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心中一惊,脚步停顿了下来,跟在身后的东坡肉见状问道:“咋了,咋不走呢。”
我“嘘”了一声,后退了两步贴近东坡肉的耳边轻声道:“有人。”
然后将手电筒的光束转回左前方出现人影的地方,果然离我们不过十步远,三个人影轻轻的晃动着,就像是因为太冷的原因脚步不停的在原地迈动,只是手电筒的光束已经到了极限,看不清那是什么人,不过这三个人胸前都有一件东西反射着一点金属的光泽。
我们两方人就这么彼此对峙着,谁也没说话,那三个人影还在不停的晃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企图,我不敢轻举妄动,眼睛盯着他们三个胸前的金属物件,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
显然东坡肉和我想到了一起,转头看了看我,我也猜不透这是不是一刀砍的绺子,按理说事情已经过去五六十年了,不可能还有人在这里能活到现在,可是面前三个人胸前的金属应该就是那块刻有忠义二字的铁牌子,我还没猜出事情苗头,东坡肉就跨前一步,双手抱拳。
“西北连天一片云,乌鸦落进凤凰群,有心上前来问话,不知哪是君来哪是臣。”
如果不是因为环境不对,我真要笑出声来,东坡肉上前问的这句是黑话,又称作切口,也叫春点、寸点、唇点。许多的土匪帮派都创作出一套复杂的切口体系,有些是方言,《林海雪原》中写到杨子荣进威虎山时,记载了很多东北黑话。像“蘑菇溜哪路?什么价?”“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俗话说:盗亦有道。土匪也有自己的礼仪,看上去还很复杂。但实际上,这些说道儿,都是为了绺子生存的需要而制定的。
过去出门在外,如果掌握了土匪的规矩及各种表示方法,懂得他们的黑话,他们就会把你看成是内行而不难为你。黑话的内容很广泛,从人体部位到职业,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礼节、交往等,应有尽有,几乎可以成为第二语言系统。如人体器官名称:头为瓢把子,眼为招子或湖,手为抓子,耳为顺风子,口为海子或江子或樱桃子,腿为金杠子,肚为南子,脚为踢杞,心为蚕子或定盘子等。
而这一句也是我从书上看来的,有次闲来无事念给他听,没想到这家伙用在了这时候,而且还说的有模有样。
那三个人影依旧没有反应,还在原地不停的晃动,好像东坡肉的话他们根本没听到。
“难道我说的不对?操,不给面子。”东坡肉骂了一句,从腰上拔出王八盒子,拉了一下枪栓向着人影凑了过去,我担心他一个人出什么意外,连忙打着手电筒一起朝着不停晃动的人影靠近,而左手摸在怀中的杀猪刀刀把上,心想不管你们是谁,想要怎么样,等下要是真动起手来可不能心软,这连人都没有的地方心软了被人家灭了都没人知道,吃亏的可是自己。事后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这是多么彪悍的土匪习性。
走到那三条人影近前的时候东坡肉停在那里,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我一手紧紧的握着刀把,一手往前又伸了伸手电筒,才看清面前的人影竟然是三具吊起来的死尸,死尸双脚离地几寸,所以略微有些晃动,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人在原地踏步一样。
死尸穿着黑色棉袄腰里扎着黑色腰带,胸前挂着一块牌子,果然是“一刀砍”的胡匪。面貌已经看不清了,尸体已经干瘪,皮肤在手电筒的光幕下呈黑褐色,毫无水分,就像过了一张牛皮纸在身上,嘴巴大张着,看起来有些慑人。
“呸!娘的,晦气,这里还有上吊的。”东坡肉骂了两句,就要继续往前走,我伸手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