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人家徐世绩会说话。
可你只要稍稍琢磨一下就知道,这人是赞同薛万彻以及张士贵所言的,至于这一战当中凉州会死多少人,那都是人们在自寻死路。
就像当年突厥人围杨广于雁门,雁门四十余城,被陷三十九,多数都是突厥人一到,就有人先打开了城门。
这样的一些人自然死不足惜,若非如此,王仁恭,陈孝意等人也不会允许李破大摇大摆的占据代州三郡。
徐世绩隐含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放吐蕃人进来不是坏事,正好借吐蕃人之手铲除那些摇摆不定的家伙,有利于唐军到后的秩序重整。
此战过后,西北局面必将焕然一新,就像当年的雁门和马邑,楼烦一样。
张伦挠着大胡子犹豫了良久,才拍了板,“既然如此,那就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他装的挺像,其实等的就是众人的这些话而已。
张伦如今统领众将,身上的担子很重,自然要跟大家分担一下责任,他可不想打完了之后,被一些人群起而攻。
大胡子心眼多,那真不是一句虚言……
徐世绩多聪明,很快就回过味来了,却也没有气恼,他在河南领兵的时候,在为难的时候若没人来分忧解烦,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大家都是一般,也不用埋怨,他现在是驸马,又是左武侯卫府大将军,别看如今在军中相比张伦等人资历还浅薄了些,可他比其他人都要年轻,将来爬到张大胡子头顶上去,让他也来背些黑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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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耍心眼归耍心眼,大战在即,将军们不会分心旁顾,着眼之处还是当前的战事,这要是败了,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商讨良久,最终大家一致决定沿渭水先赶到陇西再说,到了那里,吐蕃人的兵力,以及他们的进军路线可能也就探查清楚了。
另外就是许就要分兵而出,不能让吐蕃人轻易的得到吐谷浑,羌人以及西突厥降部的牛羊。
吐蕃人俘获太多的话,一个也许他们就会心满意足的回军高地,或者就是吐蕃人的大军在凉州境内迅速膨胀起来,等到凉州各族皆都畏其威势,并将他们视为胜利者的时候,也许情形会很糟糕。
唐军援军虽然精锐,可毕竟兵力还是单薄了一些,尤其不能让唐军跟人数众多的敌人陷入混战,那是当年义军致胜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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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主动讨了偏师的任务,如果在陇西分兵而出的话,他愿意率领自己所部以及一路上随军而来的关西府兵出会宁川。
这一部分兵力大致有七千人,战斗力和大军主力没法相比,张伦等人率领的那一万精骑都是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代州铁骑。
他们脱胎于云内边军,不说士卒如何,就说其中的军官吧,那几乎都是曾经在马邑的风雪中和突厥人往来纠缠过的老兵,后来又参与了南下平灭诸侯的战争,打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
这才是大军中最可依靠的力量,当他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几乎也就意味着决战开始了,不管敌人是谁,他们都将向对方发起无畏的冲击,直到敌人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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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驸马就是这点不好,大家一个是怕你争功,二来就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再有才能也不会让你负担破敌重任。
就像他去年在河南时一样,游荡于河南,好像个弃儿,再没什么军令传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冒险入洛阳去劝降丘和。
之后和丘和一道领兵攻虎牢,算是配合了大军主力的行动,立下的战功不小,但之后却被选为献捷之人,显然是礼送驸马回朝的意思,你说气不气人。
这次也不用别人指派,徐世绩可不想留在中军跟张大胡子斗心眼,那人狡诈无比,和翟让,单雄信之类的蠢货不一样,与其人待的久了,自觉聪明的人不知不觉就都变成了傻子。
于是徐世绩自动请命,去做一支偏师,还能真刀真枪的立下些功劳,而且有很大的自主之权,比被张大胡子留在中军可要强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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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士贵料中了。
吐蕃大军攻河津,浇河郡太守王琢等早已收到凉州总管范文进的示警,吐蕃大军陆续越过积石山后,浇河郡更是警讯连连。
按照抵御高地部族侵扰的惯例,王琢等人立即收郡中百姓进入各个城池,准备防御吐蕃人的进攻。
当吐蕃人蜂拥而至之时,王琢等人见其势大,依旧按照以往的习惯,想要献出些财货,以求得一方平安。
这是多年以来他们和高地人达成的默契,一旦觉得不能力敌,便讨好一下,让他们去别的地方祸害。
高地人也不善攻城,很多时候取了贿赂就当你降了,他们便会去别的地方游荡,直到碰了钉子再逃窜回高地。
所以说起来凉州自古以来战火不断,大战却没有几次,一般都是吐谷浑力量积蓄的够了,然后大举来犯,朝廷则派大军与之相抗,和地方上的守军其实没多大关系,哪边赢了他们就给哪边磕头,忠诚度是越来越低。
可这一次显然不一样了,吐蕃人乘兴而来,哪看得上这点财货,当即杀了前来献媚的人,并将他们的头颅扔上了河津城头。
这一战还是比较激烈的,河津城没人出降,可只一天,吐蕃人破河津城,而吐蕃人的残暴在这个时候也显露在人们面前。
他们将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