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官不晓得那么多,只是大致说了说昨晚的盛况,左右屯卫后来有数千人入城,与兵部官吏,以及长安令衙一道维持皇城秩序。
苏亶听了听也没在这里多待,上马走了。
元夕灯会看来举办的很不错,就是皇帝不曾召集群臣上承天门观灯,而是带着皇后到那里露了个面,算是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皇帝一直倡行节俭,没有大张旗鼓那是题中应有之义。
观灯的官民来的多,说明民心渐定,皇帝面上依旧有着光彩……这也算给今年开了个好头。
沿着朱雀大街进了承天门,下马把从人都留在外面,自己则裹紧衣袍溜达着去了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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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户部,人还没来几个,苏亶先去看了看段纶,昨夜就是他在户部值守。
段纶睡的正香,被人叫了起来,闹了点起床气,可见了苏亶却还是乐呵呵的施礼问好。
年关不算,在当世之人眼中,过了正月十五才算是新年伊始,两人相见先就拜了个年。
苏亶看他一脸的疲惫,笑着道了一句,“辛苦段兄了,昨夜一晚没睡吧?”
段纶一边让座一边笑道:“昨夜可不消停,百姓山呼万岁的声音差点把咱们这房子给震塌了,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人生事,出去看了看,才知至尊上了承天门,虚惊一场,后半夜才算睡了一会,说不上辛苦。”
苏亶点着头,“嗯,对咱们来说,无事便是福啊,俺在家中也没睡安稳,总担着心事,不如来跟段兄换换,起码后半夜能睡的安稳些。”
段纶哈哈大笑,苏亶和他搭档也有两年多了,苏亶这人在他看来为人还算不错,就是功利之心太重。
他和窦诞还没怎么呢,便已让这位苏尚书如坐针毡,现在好了,窦光大成了司农寺卿,苏元宰应该能安心一些了,你看这和颜悦色的,可比以前好上了许多。
两人又说了几句上元节的事情,苏亶便道:“今年的事情还多,段兄可莫要分心,中书修订唐典已近尾声,那边的事情还得段兄盯着些,而且随时准备接受至尊朝中咨问。”
段纶看了苏亶一眼,前些时因为受了些排挤,他便想着调离户部去吏部任职,或者外放一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地方上现在大有可为,不说河南,山东,河北这些被打烂了的地方,即便是江南,蜀中也有不少缺职。
他做了一任户部侍郎,到了地方上最低也是个太守,好一好就能任职总管,没有李孝恭,皇莆无逸之流掣肘,他相信以他的才干,定能有所成就。
当然了,他娶的是李渊的长女,较真起来有些犯忌讳,调任的话可能会不尽人意。
其实也正因于此,他才不愿在户部跟苏亶争来斗去,那根本不用想,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李渊余孽。
可如今的情形又发生了变化,窦光大去了司农寺,苏亶留他在户部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
段纶也不傻,知道苏亶不想担上专权之名,两个侍郎若是都脚跟脚的调任他职,就算都是正常的调任,朝中风评对苏亶也会极为不利。
眼前这位正巴望着尚书右仆射之位,自然要小心一些。
所以从年前开始,苏亶便已屡屡暗示段纶,让他不要再折腾了,为此在人事上还做了一些让步。
可以说窦光大高升,段纶也跟着受惠,苏亶有意示好之下,段纶在户部的日子一下就舒坦了起来,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