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吟微这个掌仪女官需要做些什么呢?”
年锦安即道:“吟微姑娘放心,一切有奴婢打点着,吟微姑娘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陪着娘娘即可。”
“那我这应算是宫里第一大闲职了吧。”傅吟微惊喜道。
水雾对傅吟微道:“吟微姑娘,奴婢是水雾,姑娘还记得吧。”
傅吟微瞥了她一眼道:“记得,就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丫头。”
水雾不服气道:“奴婢那叫谨慎。”又问,“可我们该怎么称呼吟微姑娘啊,莫不是也叫姑姑?”
“在外叫姑姑。在宫里叫小姐。”柳依说道。
“为何要叫小姐呀。”水雾不解。
“说你笨你还真是蠢,不叫小姐难不成叫姐姐吗,吟微小姐管主子叫姐姐,你敢管主子叫姐姐吗。”
傅绮筝笑了笑道:“好了。就照柳依说的办吧。”先前在初澜宫看见严嫣见到自己面带怯色,方才想起了心下的疑惑,孟氏虽已被打入冷宫,但严嫣当日为何会与孟氏相谈甚欢,是已为孟氏拉拢。还是孟氏另有所图。
进了景颐宫,傅吟微环顾四周,黯然道:“之前还说姐姐关在宫里可怜,如今连我自己也给关进来了。”
傅绮筝走到殿中坐下,叹息道:“若不是在名册上见到了你的名字,不然连我都不知晓,叔父为何也不传个消息来。”
傅吟微忿忿道:“我爹就那个样子,只想着靠自己升官发财,又事事小心,不仅不敢把我从待选名册上抹去让我进了宫不说。还不准我告诉伯父,他也不想想我是什么家世,平京的千金小姐又是什么家世,若没有姐姐,早就被那个陈兮若给欺负死了。”
傅绮筝也是无奈:“叔父若肯知会一声,内府初选时便可将妹妹剔除,如今也不至于让你进来容易出去难。”
“没关系没关系,在姐姐这里住着挺好的,正好能在宫里玩玩,反正有姐姐也在没人敢欺负我。听毓秀说连云妃开罪了姐姐都被皇上贬成了常在,什么舒妃陈兮若,通通不怕了。”傅吟微笑道。
傅绮筝疑惑:“毓秀是谁?”
“就是太常寺少卿之女方毓秀,说那日她和倩然在御花园摘了云妃的花。还是姐姐帮她二人解得围呢,听说云妃被姐姐狠狠教训了一顿又被皇上打入了冷宫,真是大快人心。”
傅绮筝沉眼道:“那日严嫣也在。”
一提到严嫣,傅吟微沉了脸色,似有些不悦起来,沉默不语。
傅绮筝见她这般神情。不解道:“之前瞧着妹妹不是与严嫣要好吗,怎么说起严嫣就不高兴了。”
“她知道贵妃娘娘是姐姐之后,开始还在炫耀她跟姐姐熟识一起参加过风华竞,之后又一个劲儿跟我打听姐姐的事,姐姐的喜好,还打听姐姐和皇上之间的事,我不过就知道素州那些,她以为我故意瞒着她,后来就不理我了。”傅吟微抱怨道。
傅绮筝闻言,不禁娥眉轻蹙:“严嫣在秀女中提过风华竞之事?”
傅吟微点了点头:“她知道姐姐当日是穿的我的舞衣之后,将我的舞衣要了去,我都没有吝惜就给她了,谁知后来竟翻脸不认人。”
傅绮筝又问:“那斐湘可知道了?”
“自然知道,她起初还不相信呢,不过她听说了之后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许是嫉妒。”
见傅绮筝眉间隐隐透出些忧虑,遂问道:“娘娘在担心什么。”
傅绮筝遂对年锦安轻言道:“斐湘应是知道本宫会些舞艺了。”
“娘娘会跳舞?”
“主子会跳舞?”
年锦安和柳依万分惊讶。
傅吟微也是吃惊:“你们是姐姐的贴身侍婢,竟然不知道,姐姐当年一舞倾城,素州多少公子为之倾慕,我记得有个叫郑元之的遍寻姐姐不得,还找到我家去过,只是那时姐姐还不曾来。”
傅绮筝正饮着茶,听到那个名字,隐隐一怔,端着茶盏愣了良久才将盖子合上放下。
年锦安见傅绮筝愣然出神,忙对傅吟微说:“吟微姑娘,这些事莫再提起了,宫里人最善的便是捕风捉影,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娘娘恐会招来大麻烦。”
傅吟微这才知失言,低下头小声说:“姐姐莫生气,是吟微口无遮拦,以后定不会再提了。”
柳依高兴道:“这下可好,斐小姐估么着是要气死了。”
“罢了,但愿斐湘息事宁人。”傅绮筝徐徐说道,又问,“吟微,云常在孟氏,也就是之前云妃,可曾去过初澜宫?”
傅吟微点了点头:“除了姐姐之外也就只有云妃来过,另外,还有个佟贵人与苏承徽一起来的。” 又讥诮道,“那个陈兮若之前还显摆自己是舒妃的亲妹妹,可在初澜宫的一月,舒妃就没来看过她,也不曾召她前去,不过佟贵人来时倒是问候了她几句。”
孟氏应是想效仿当年的华氏拉拢些秀女为己所用,只可惜人是拉拢了,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大选之日,水雾一早便跟着李常海看热闹去了,傅绮筝则在殿中与傅吟微对弈,也许此时只有这棋局才能让心绪宁静些许。
傅绮筝一言不发,沉着下棋。近午,傅吟微已连输不少局,托着腮,不禁焦灼喃喃:“怎么下都下不过姐姐。”
“吟微小姐不必恼,论下棋,连皇上都未必是主子的对手呢。”柳依笑道。
年锦安从宫外回来,欠身:“娘娘。”
傅绮筝目光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