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策谦逊一笑道:“骆大人过奖了,边荒之地本就贫瘠,而且资源匮乏,即便是再经营十年二十年,也难及广州之繁华。”
骆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边荒之地虽然贫瘠,但却能磨练军队意志。莫征与三大寇之间相互争战了十多年,不就是这个目的吗?以朝廷的资源,养燕云之兵力,你们慕容家主真是好打算!”
“哪里哪里……”
沈天策收敛笑容道:“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我燕云军若不自强自省,岂有容身之地?”
骆奎深深看着对方道:“我看,慕容一族不仅仅是为了一处容身之地吧?”
沈天策反问道:“骆大人手握一方重兵,难道甘愿为他人之命?”
“蓬!”
骆奎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沈天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难道不怕本官将你拿下交给皇上?要知道,本官乃朝廷重臣,而你则是边荒贼寇,将你抓起来也算大功一件!”
“是吗?”沈天策不惧反笑道:“骆大人是个明白人,何必如此做作?如果骆大人真要有心,只怕沈某也进不得这个厅堂了。骆大人尽可放心,今日你们相见之事,绝不会传入三者耳中。”
骆奎平息怒起,再次坐下,一脸不屑道:“皇上的能耐岂是你们所能想象的?说不定你来见我之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沈天策毫不谦虚道:“我们燕云军的势力也不是别人所能想象的,就算朱康景知道又能拿你我如何?”
“如何?”
骆奎闻言眉毛一挑,冷冷道:“沈军师真是好大的气派!既然燕云军势大,那沈军师何必来此见我?我可只有区区十万兵力,没有你们这么大的能耐。”
“骆大人不用拿话激我……”沈天策直言道:“乱世联盟,分者两害,合者两利,此乃纵横。骆大人乃是明智之人,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哦?”
骆奎神秘一笑道:“听沈军师这个意思,是想让本官与你们合作共谋大业?难道沈军师没有听说,本官连皇上封赏的镇南王之位都拒绝,你认为本官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吗?”
“当然不是?”
沈天策不轻不重的赞道:“骆大人胸怀乾坤,乃是有鸿图志向之人,区区一个王位虚名,又怎能束缚得了骆大人的志向?”
骆奎淡然道:“沈军师高看了,本官并没有什么鸿图大志,只是尽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骆大人明哲保身,沈某佩服!”
沈天策语气一转道:“只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朱康景当年初登大位,为了安抚各地兵官,才会任由各方发展。如今朝廷颁布政令,整合一统,各地官员必然矛盾突显……骆大人认为,朱康景还会继续忍让吗?骆大人确实没有什么野心,可朱康景要集中政权,自然免不了要拿人开刀……两广富硕,乃是军备补足重要之地,朱康景岂会安心他人掌握?骆大人即使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族人考虑?朱康景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够了!”
骆奎打断沈天策的话,面色越见阴沉!很明显,对方这番话深深的刺在他的心里。骆奎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族人,因此当年才会对朱康景虚与委蛇。可是朱康景疑心甚重,事事都对自己节制,尤其是近年来,朝廷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落入朱康景的耳中。如此下去,骆家危矣!
见骆奎神色意动,沈天策接着又道:“其实骆大人无须太过忧心,现在鞑靼大军入关,朱康景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不出精力来做其他事情?否则沈某也不会如此名目张胆的来见骆大人,更别提商议合纵之事。”
这次骆奎没有发作,神色有些松动道:“慕容氏就这么有信心,肯定本官会与你们合作?”
沈天策笑着道:“以骆大人的智慧,自然要为家族谋条后路,这倒无须沈某多废口舌……而且,此次沈某前来,带着足够的诚意,还希望骆大人认真考虑一二。”
“诚意?”
听到这里,骆奎终于舒展开眉头:“沈军事且坐,本官倒想听听,慕容氏究竟有何诚意?”
见骆奎的态度转变,沈天策知道自己此行算是成功了一大半,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
沈天策也不客气,坐下以后道:“神州九地,地大物博、资源富饶,岂是一人一家所能独占?我燕云大军不过区区三十万人,自然没有独食的打算。我们已经与鞑靼、琉璃、西域等族达成协议,共尊九州……到时候,我主只要两州之地,复兴燕云一族。而这西南之地,尽归骆大人统辖,我主绝不过问此地发生之事。”
“哈哈哈哈——”
骆奎大笑道:“慕容氏真是好打算,现在大明虽乱,但根基尚在,你们空口白话,给我许诺金山银山又有何意义?倒不如来些实惠的东西出来,否则反倒令我看你们不起。”
沈天策眉头微皱,却不动气,语气平和道:“骆大人其实心里明白,如今大明大势已去,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我主许诺的事情自然有能够兑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