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宓垂泪道:“只是祖父他老人家这么多年来何曾有一句问过垹哥儿?我知道我当年是违了他老人家的意愿,可是难道我不是为了能让家里、让爹爹再上一层么?再说了,我是真心倾慕王爷,他老人家若是真心为了后辈好,难道还不希望我们与心上人终成眷属吗?为何非得要分开我们?”
海药咬牙道:“那老家伙的心里只有他的宝贝九儿!他何曾将爹爹当过他的亲儿子!自从我们这些庶出的成年拿了五万两银子后,就当是棵地丁草一般,随风自生自灭罢了!哼哼!五万两银子!好大的手笔啊!不说别的,就是阳和堂的廊柱子,刮下来的金子就不止五万两!他真的打发要饭花子呢!凭什么?!独他海磐是海家的血脉,我们这些都是杂种不成?!海家的船队出海一趟的净利就有几十万两,这么多年海家的银子就是填到海里,都可以堆出座岛出来了罢!这么多的银子在他们的眼里只怕就如砂砾一般,可是他们竟然就打发我们一人五万两银子!这海般的财富凭什么就只有海磐一人独享?!”
他恨恨道:“还有海家的那只船队!那哪里是“船”啊,那分明是“舰”!他们瞒得过别人,须瞒不过我爹!那只船队的装备比起八宝太监下西洋的舰队都不差什么!这样的一只力量,若是在我们的手里,休说这汉王府,就是大江大洋,还不是由我们纵横天下?!”
他激动地喘了口气:“姐姐,你说爹爹这个江西都指挥使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寸进,没有人在后头压制怎么可能?!我初开始还以为是九叔不敢让爹爹坐大,才从背后压制着他的升迁。可是这些年他分明是在南洋,极少回来!我和爹爹商量来去,也不知道现下家里的事务,都是谁在打理?祖父?祖父的年事已高,早已不问庶务;其他的几位叔父都各有各的事,也并不是他们。祖父身边的蒋先生也一直跟在九叔的身边,这里当家做主的也不会是他。到底是谁呢?是谁在暗中操控着海家这上上下下数千口的生死?”
他冷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在暗中一直留意着,直到去年,才偶然地从蒋崧的书童嘴里,打听到了一个秘密:姐姐,你道现在的海家,是在谁的手里?”
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毕露:“姐姐,你可还记得,我是如何来到这汉王府的?不错,就是那个孙家的小杂种!姐姐!那个小杂种不仅将我驱离了家族,还仗着有海磐撑腰,公然插手海家的家务!更一步步将整个海家都收到手中!姐姐,这真的是个人才啊!海家有他在,哪里能有咱们的份儿呢?”
海宓震惊道:“怎么可能?!祖父怎么会允许一个外人来掌控咱们海家的家业?你的消息准不准确?弟弟,你说这个孙家的小子会不会是九叔的私生子?”
海药点头沉吟道:“这倒真有可能。不过,这小杂种掌控海家的产业确实是真的,这些年虽然我不在族中,却也没闲着。借助汉王府的力量,我一直留心着那边的事。直到去年我为蒋崧的书童解决了一件大事,他才将许多内幕告诉了我。我这才确定,这小杂种就是这些年海家的幕后大主管!”
海宓惊讶道:“那小子今年才多大?他能把得住海家这所有的产业?海家的那些管事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除了老爷子和九叔,他们服过哪个?就是爹爹他们也不买账的,他们会服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是一个跟海家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异姓小子?”
海药阴沉了脸:“姐姐你莫小看了那小子,当年若不是我轻视了他,也不会吃了他那么大的亏。姐姐,你不知道,我事后想起来,真的不敢相信,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布出那么毒辣的一个圈套来!这份手段,哪里是一个孩子应有的?难怪九叔这么看重他,想来他必有非同常人之处。如此想来,他能收服家里的那些管事们也就不足为奇了。”
海宓皱眉道:“这小子即如此精明,我们该如何是好?”
海药摇头道:“我今天想说的不是我们该如何对付他的事,也不是如何对付那个黎姑娘的事,而是我觉着,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人!”
海宓吃惊地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一男一女,除了年龄差不多,其他的哪里有相似之处?”
海药道:“姐姐,你且听我说。本来我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想到这上面去的。只是我听蒋崧的童儿说了一件事:你可知道咱们近年来都一心在南洋打拼的九叔去年从南洋急匆匆回来了?出了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慌了手脚?原来是那个孙家的表少爷不见了!他居然失踪了!听说家里秘密地找了很久都没有踪迹,后来又不知为何又将这事压了下去。所以外面统不知道。现在家中又是九叔在主事,那个小子原先也是一直隐身在暗处,如今不见了外面也不知道,竟是如同春至雪消一般无声无息。而据徐师爷传来的消息道,姐夫身边的那个黎姑娘出现的时间竟然和那个孙家小子失踪的时间是吻合的!只凭这一点我当然是不会想到一起去的,只是你知道姐夫这次一把大火烧了蒙古人的二十万大军,是怎么放的火?据说是严振普献上的计策,用火药炸的城!但是一般的火药哪有这么大的威力?这火药又是从哪儿来的?另外严振普的本事咱们还不知道?他若是有这本事你我在汉王府也掀不起这么大的波浪了!从这我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据说九叔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