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

青黛缓缓走近那只足有小孩头颅大小的夜明珠跟前,仔细观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淡淡吩咐道:“秋丰去取一只铅匣子来,将这东西好好装起来,外面再封上蜡,等以后咱们搬了家,再找个地方埋起来罢。”

秋远和秋丰掩口将惊叫止住,秋远急得一把将青黛拉开:“小姐您知道这东西有毒,还看这么长时间?秋丰快去寻匣子!”

秋丰急忙扭身便要去寻,青黛止住道:“一时半会的不要紧,这东西对人身体有害,但必须长时间接触,这么一会儿不打紧的。秋丰不要太着急了,让人看出来。你们先跟我说说恭妃的情况。”

秋远听说暂时不着紧,先放下些心来,想了想,开口道:“景阳宫恭妃,闺名兰青,父亲乃是前朝工部尚书兰明策,与太孙妃同日入宫,当时册封良媛,皇上即位后与熹妃、卓妃一起被册为妃。只是恭妃娘娘虽然位列三妃,但是这些年一直卧病,是以根本无法承宠,这个妃位也是皇上看在她资历上赏给她的。平常她为人很是低调,宫里几乎见不到她出现。今天我见来替她送这只珠子来的大宫女梓茹身上的衣服光泽都褪了,想必她们的日子也不比前几天的咱们好到哪儿去。她言道这只夜明珠是当年皇后娘娘赏给恭妃的,您看这珠子摩挲得这么光滑,想必是恭妃的爱物,或许是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出手的的东西了,才忍痛将这只夜明珠送给我们?”

青黛想了想,道:“秋远你去看看恭妃的情况,问一问恭妃的病是不是从得了这珠子之后开始的?如今她阴差阳错将这珠子送出来,说不定这病也就好了几分呢,你去看看可又挽回的余地没有。若是她们实在拮据,你们背后悄悄帮她们一把。”秋远秋丰应了。

承乾宫声势浩大的装修工作在内宫监和匠造监的通力合作之下,不过十余天便完工了,主要是铲除了那层金光灿烂的外皮,霞光灿烂的承乾宫一下子好像便静默了起来,不再那么金碧辉煌、瑞气千条了,从外表看上去,除了琉璃瓦是黄色的,其余的便如同江南小院一般素静雅致。倒让满宫里盯着这里的妃嫔们都心里舒服了好些。

只是她们的舒服没有等得几天,等到秋丰秋远大张旗鼓地从内库中流水将往承乾宫里抬东西的时候,那才叫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从内库到承乾宫的一路上,不知站了有多少各宫的太监宫女眼珠子不错地记着承乾宫搬去的好东西。事后秋远让秋丰登记好簿子,秋丰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哪里还要费这个事!不拘去哪个宫里,只怕他们记得比咱们还清楚呢!随便抄一份得了!”

秋远叹息道:“小姐让我们做出这么嚣张的态度来是为什么?如今这满宫里的人看我们都跟乌眼鸡似的。小姐想要干什么?”

秋丰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小姐的脾性!她素来最是霸道的!反正已经跟皇后撕开了脸,还讲那么温良恭俭让干什么?!左右皇上如今心里有愧,对咱们小姐言听计从,小姐若是此时不将威风立起来,以后可没这个机会了!”

青黛这是在赤裸裸地向六宫炫耀:看见了吗?皇上的宠爱如今在我这儿!

“若是再有不开眼的,想试试咱们的斤两,哼哼!让她们想想安嫔和良芬仪的下场!”

青黛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跟朱瞻基的后宫美人们缠斗,只好以雷霆万钧的声势震慑一下她们了,希望她们能老实呆着,别来惹她就好。

在青黛看来这已经是很无奈的仁慈了,但是她的行为落在六宫眼里,却不知激起了多少斗志。所有的人都满眼血红地盯着承乾宫,恨不得咬下她的一块肉来。

禁足在千禧殿的熹妃不用说就是最恨的那一个。虽说她被禁了足,可是在皇后有意的纵容下,除了不能踏足出千禧殿外,她的生活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孙青黛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第一时间来报给她知道。

“砰!”这已经是这些天来千禧殿里被摔的第n只茶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熹妃娘娘那尖锐的骂声:“不要脸的小****!才勾搭上皇上就以为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了!这么猖狂起来!还不知道能得宠几天呢!真以为这个后宫就是她的了!我倒要看看,她见了皇后娘娘能不能不磕头!”

不只是她,所有六宫的嫔妃们都眼巴巴等着这一天呢。这孙夫人说是一直病着,不去给皇后请安。可人家病归病,却天天有精神承宠,自八月十五那天起,皇上就日日宿在她那里!不论是在乾清宫还是承乾宫,两人一天都没有分开过!

后宫怨声四起,声音渐渐传到了前朝,就有御史弹劾珍惕夫人狐媚邀宠,祸乱后宫。被皇上恼羞成怒,当场撕了那篇奏折。随即皇帝甩出两摞信笺来,扔给大司农道:“你看看!”

大司农忙诚惶诚恐拾起来看了,只见那两篇文章上一篇写着“论双季稻栽种要点”,另一篇的题目是“盐碱地治理方法”。

大司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季稻?什么是双季稻?盐碱地的治理?那白花花的盐碱地又能制成什么样儿?能在上面种出庄稼来?

大司农半信半疑地开始翻阅起来,没看两页便双眼发亮,顾不得这是在百官俱在的大朝之上,用手指沾着口水,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只看得手舞足蹈,口中“呵呵”有声。还是旁边的同僚见他失态,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大司农方才从那篇文章中清醒过来,却是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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