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的安慰是出于同理心,他一直知道贝贝的寡情,虽然她经常会为他准备各种各样的礼物,比起顾子媛却总觉得隔着一层,走不进去。
此时的她走的这么的绝决丝毫不犹豫,不免让人错觉她其实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亲情至于可有可无,这让做父母的人如何能冷静接受?
刘慧文看着半开着的门震惊过后心里一阵沮丧,看看顾向南欲言又止,掩面泣泪;本应该是关系亲密的两母女最后闹成这样,她的心如重物碾压支离破碎。
“唉,这都是命,就当是我们两人的原罪,放宽心吧。”顾向南抹着自己的双眼步履有些蹒跚。
可陷入悲伤情绪的刘慧文如何能听的见去,喃喃自语道:“向南,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候的她虽然不爱说话,却不会让我这么痛心。错了吗?我错了吗?”
“我们都没错,只是人生不同,观念不同。”他笑笑,最后告诫道:“刚刚你做错了两件事儿,第一、不该当着王家人的面指责她,更不应该仗着身份指责她的为人处世;第二、你不该说王家人的是非。”
刘慧文抬起头,吸吸自己的鼻子。
他见对方不解,解释道:“贝贝从小在国外成长,家庭观念本就不重,而且有自己一套为人原则,我们即使不认同最好别当面指出;而且她已经成年了,不再是能任你摆布的稚儿了。再来就是王仁昊在她心里的分量,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实际上比我们两人加起来都重;因此我建议,你以后莫要再当着她的面说王家如何。”
包厢的门这一次轻轻被带上,空旷宁静,刘慧文吸着鼻子闭上眼,眼泪滴落,最后只剩孤单的她一人。
咔嚓一声,包厢门被打开。刘慧文抬起头,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再说出来包厢的顾贝贝,她脚步快速的移动着,走向露台;王仁昊不放心,继续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感情淡薄却不是冷血动物,说出那些话心里也是在滴血,只是她已经懂得成人的生存规则,再痛也要不动声色。
“我是不是很坏?”她喃喃道。
“不,一点也不。贝贝难受就哭出来,我就在你身边。”王仁昊站在她身后,轻抚她的背,以示安慰。
“我很少哭,若是真的难受我会让自己的肌体极度疲惫,这样我会睡的好一些。”贝贝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嘲道:“其实这样的争吵我记忆中还存留印象,久违的感觉居然有些想念。”
贝贝有些恍惚,说出的那些话她已经不能分清是针对谁了,记忆融合错乱,但伤害都是相同的,早点说开也好。
王仁昊心疼贝贝的童年遭遇,不管是那个家庭破碎,伤害最大的总是孩子。他本不是个能言会道的人,那些无意义的酸腐的话他不乐意说,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转移她的情绪。
“我一直觉得你和我一样不是正常人,现在证实了,你是自虐狂我是被虐狂,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贝贝不去反驳他的话,笑笑正色道:“王仁昊,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王仁昊捧着她手亲吻,语气调皮道:“女王大人请吩咐。”
她抽回自己的手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脖子,吸吸鼻子眼眶微热。
“假设以后我们感情若是不好了也别争吵,那样的嘴脸很难看;缘分尽了就该安静的分开,给彼此留在最美好的记忆,好吗?”贝贝的嗓音低哑语气轻柔,语气中满是忧伤和哀求。
“不会的,我们不是他们,这样的假设不成立。相信我,我不会让咱们的关系走到这样的地步的。”王仁昊亲吻她的额头,“你是我处心积虑追到手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有半分难受的,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着以后离开的话。”
“没有你这样的恶人,单方面决定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和归属。”贝贝嗔怪着,眉眼含笑,心中欢喜。
“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好人,你既然上了我的贼船可就没那么容易下了,因为我会把你带上海中孤岛禁锢。”王仁昊捧着她的脸,痞痞的笑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下船?”贝贝笑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王仁昊捏捏她的鼻子,那些不好的情绪烟消云散。
“嗯哼,我说您俩看着岁数也不小了,要亲就亲说那些无意义的话,够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突然身后传来调侃声,接着迎来一阵哄笑。
“鸭子,你怎么能说的这么直白呢,老人家谈恋爱不就是这样。”
“就是,你这人不地道,怕输也不能耍诈啊。我看着他们本来就要亲在一起了,你倒好直接出声打断,这赌约不作数。”有人咋呼道。
贝贝一转头,就见到一群十五六岁年轻的少男少女站在不远处,衣着打扮不甚夸张,个性十足;站姿松散神情姿态吊儿郎当,一看就知道不安分的主。他们见两人动作亲密也不回避,反而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打起赌来。
“臭小子们,那个院子的?拿你哥我逗哈哈儿呢?”王仁昊见几个没眼力劲的臭小子打断两人的好气氛不乐意了,牵着贝贝的手招呼着。
“我呸,你谁哥,别没得不要脸攀关系,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最先开口的那小子一看就是刺头,表情不屑的说着。
“嘿,来劲了是吧。”王仁昊被几个小家伙太多逗笑了,话起当年勇。“哥称霸的时候,你们不知道在那疙瘩呢。”
少年集体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