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上午。
赵子良刚刚批阅完公文,在王府内的练功场上耍了几套把式,王灿便急匆匆走了过来。
赵子良放下马槊呼出一口浊气,拿起毛巾擦了擦汗问道:“王灿,抓住的那几个大食人已经招供了?”
“是的,在东厂的刑罚之下不招供的人,末将还没有见到过!”王灿说道,又迟疑道:“不过······”。
赵子良把马槊扔给儿子赵雷,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后问道:“不过什么?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吞吞吐吐了?是不是大食王子马赫迪指使的?”
王灿道:“是的,确实是马赫迪指使的!现在有这三个大食人指证马赫迪,我们就可以把事情的真想转告东罗马帝国,东罗马帝国如果有种,就让东罗马帝国去找大食人的麻烦,咱们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末将刚刚收到从保加利亚汗国传来的消息,四月初十,保加利亚汗王温内奇病逝,其子特勒茨继位为汗王!特勒茨此人比其父温内奇更加贪婪、残暴和好战,他在汗国内部贵族会议上已经明确表态要准备对东罗马帝国发动进攻,保加利亚汗国的贵族们对此十分支持,这更加助涨了特勒茨的气焰,再加上有大量佩切涅格人、马扎尔人向南侵犯保加利亚汗国的北方边境,大量北方的保加利亚人不得不向南迁徙一直到东罗马帝国北方边境,这些人在东罗马帝国北方边境停留下来之后一改以往保加利亚人抢了就走的习惯,他们不但抢东罗马帝国的北方边境,而且赖着不走了,霸占当地的良田和房屋,俨然他们自己就是那里的主人,他们还鼓动许多东罗马帝国境内的保加利亚人和塞尔维亚人起义,东罗马帝国北方地区此时岌岌可危!如果我们现在把矛盾转嫁到东罗马帝国和大食人之间,只怕东罗马帝国此时无暇东顾!”
赵子良听了王灿的话之后说道:“本王原本想让赵虎不时派出小股兵马在后面驱赶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让他们不得不向南侵袭,这样可以让保加利亚汗国把兵力集中在北方抵抗佩切涅格人和马扎人的侵袭,让东罗马帝国腾出手来与大食人厮杀,却没想保加利亚人这么不中用,他们不敢与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拼命,却敢前往南方抢东罗马帝国,这果然验证了一个道理:文明人怕野蛮人,野蛮人怕不要命的人,东罗马帝国算是文明人,而保加利亚人是野蛮人,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现在想要活下去就得找保加利亚人拼命,保加利亚人不敢跟佩切涅格人和马扎尔人拼命,只敢去抢劫东罗马帝国,这种关系真是奇怪啊!不过这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东罗马帝国是死是活关咱们屁事?把事情捅给东罗马帝国方面,让他们自己去伤脑筋,他们是忍气吞声也好,是硬气一把找大食人拼命也好,都与咱们无关,咱们坐山观虎斗好了!”
“是,末将随后去安排!”王灿抱拳答应,又问道:“不过,如果东罗马方面要求我们把大食国王子马赫迪交给他们处置怎么办?我方该如何答复?”
赵子良扭头看向王灿:“要求我们把大食王子交给他们处置?东罗马人的脑子都有问题吗?且不说他是大食国王子、之前还是使臣,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食人,他既然在我们西秦境内,我们就不能因为任何事情把他随便交给其他国家处置,否则外人还以为我们西秦怕了他东罗马帝国!他们说要我们交人,我们就交人?我们西秦的面子往哪儿放?马赫迪在我西秦势力范围内指使手下并且雇佣佣兵杀死东罗马使臣尤里乌斯,如何处置他当然由我们西秦官方说了算,他犯的这事罪名可不小,本王会让司法寺进行审理,如何判决,自然由我西秦律法说了算”。
王灿说道:“大王,马赫迪犯的事如果真要按律法进行判决的话,应该是斩立决,不过咱真要杀了他?如果真杀了马赫迪,那么咱们西秦与大食国的关系只怕会直接翻脸,虽然大食哈里发曼苏尔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儿子与我们开战,但两国关系肯定要比我们预计的提前陷入僵持状态啊!”
赵子良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赵雷,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赵雷说道:“父王,孩儿认为咱们可以在判决上稍稍宽松一些,监禁马赫迪十年或十五年,这样我们既在东罗马帝国面前维护了我西秦的国威,还稍稍给大食人留了一些面子,同时也向世人展示了一点,任何人在我西秦犯事都会受到惩罚,就算是一国王子也不例外。如果我们处斩马赫迪,既没有讨好东罗马帝国,又与大食国交恶,此乃智者所不为也!孩儿认为,此事也许是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大食人想要挑起我西秦和东罗马的纷争,我们何不把大食人的阴谋向东罗马人昭示,让东罗马人去找大食人的晦气?咱们有这么多证据证人在手里,就算东罗马人没有抓住大食人的现行,但很大程度上还是会相信这些证人和证据的”
赵子良听了之后颇为满意,对王灿说道:“赵雷这个建议不错,深得我心。我看此事就这么办吧。明日我会派人把东罗马帝国副使佐纳拉斯找来跟他说尤里乌斯的事情,你也过来,把具体的情况跟他说一下,把审讯的笔录给他看,再带他去看那三个已经招供的大食人,让那三个人亲口告诉佐纳拉斯关于大食人的阴谋!”
“是,大王!”
王灿走后,赵子良对赵雷说道:“雷儿,知道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