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已经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动也动不了了,口中灌进了不少腥涩的河水,杜弯弯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石块牵制着杜弯弯的身体,就算此刻想要在河面冒个头,吸一口气,那都是奢求。
难道就这样死了?系统打开时的喜悦还没有完全散去,现在却又面临了死亡危机。杜弯弯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老天要这样让她命途多舛,就算是开了金手指穿越一回,还得巴巴的去给莫须有的河伯当新娘!
这哪里是给河伯当新娘呢?这分明是给鱼虾送甜点啊!
强烈的不甘驱使着杜弯弯最后的意识,迸发出了无限的求生yù_wàng。河里潜流很多,河水流速也很快,要不是脚上的那块石头,杜弯弯早就被冲去了下游。
拼着最后的一丝气力,杜弯弯在河底挣扎着,再次摸向腰间。突然手上一疼,原来是摸到刀刃了。忍着疼痛,将匕首抽出来,却因手掌无力,又险些让匕首落入河底。
杜弯弯十指合作,利用匕首缓缓割开了手上的麻绳。肺部已经快要炸开一般,但双手被解放,杜弯弯获救的可能性就高多了。弓起身子,左手在水流中摸索到了脚上的绳子,右手一划,绳子随即被斩断,杜弯弯身体一轻,挥动双手,向着河面游去。
“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杜弯弯艰难浮出水面。
“呼!”
吸入一口新鲜空气,肺部的疼痛感一点点散去。杜弯弯头上的花环早就不知所踪了,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到背包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奋力向着河岸边游去。
托那块大石头的福,杜弯弯出水的位置,和落水的位置隔得并不太远。河岸上没有散去的人群,已经发现了杜弯弯,他们也找来了船只,入水后向着杜弯弯的方向而来。
尽管奋力游着,可是杜弯弯却觉得自己距离河岸越来越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河水湍急,激流猛进,更别说杜弯弯此刻是逆水而行,她瘦弱的身板根本拗不过水流,被水势一卷,直接冲涮向了下游。
无论她怎么奋力挣扎前行,河道两岸的景物依然不断的从后方出现在眼前。她还是在向着下游漂!眼看着自己脱力,马上就要撞向不远处的岩石,杜弯弯暗骂一声,心内焦急。
好在船只的速度更快,在要撞上岩石的那一刻,几只手掌抓住了杜弯弯纤细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船上。
杜弯弯大口的喘着气,劫后余生的感觉其实一点儿也不美好,手指上被匕首割破的伤口泡的胀白,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在这个医疗技术基本为0的社会,她杜弯弯难道要因为一道小伤口而呜呼哀哉?!
船上的人非常惊讶,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献祭河伯的姑娘还能再从水中出来的,这杜家的傻姑娘还真是头一个。
惊讶归惊讶,既然在河里露了头,那是一定得救回来的,万一淹死怎么办?
原谅他们没有把从前淹死的姑娘算作其中,毕竟巫师告诉过他们,献祭的少女都去河底的神府中侍奉河伯,享清福去了......
船靠了岸,巫师和村正的脸色极为难看。
“你说!你怎么会冒出河面的!”村绅看了一眼面色高深的县尉,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杜弯弯垂首翻了个白眼,不冒出河面难道钻进河底?
她可不信这些人也不知道,献祭的姑娘都到哪里去了,君不见西门豹治水改了河伯的喜好么?她又瘦又丑,不得河伯欢心啊!
“我......我......”杜弯弯故意支支吾吾不好好说话,眼睛不断的扫视着众人,最后才委委屈屈说道:“我不是自己浮上来的,是......是......是河伯大人把我送上来的......”
放屁!巫师在心中暗骂,谁说杜家的姑娘是傻子的?这傻姑娘简直比猴儿还精!哪里有什么河伯?既然没有河伯,自然也就不会有被河伯送上水面这种无稽之谈了!
想到此处,巫师阴郁的眸子看了一眼村绅和村正,都是这两个贪财的东西,为了那点钱帛,替换了这么一个棘手的,这下子在县尉面前全都弄砸了!
村正和村绅听了杜弯弯的话,面色古怪,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巫师。难道说,这河里真的有河伯?
巫师内伤,看他干嘛!都是这两个蠢货惹出来的事情。
县尉可不是村落里那些无知的村民,他上任不过两个月,之前倒也听说了献祭的事情,现在看来,这里面猫腻可不少。
每次献祭,除了漂亮的姑娘之外,村民都要缴纳不菲的供奉。这些供奉自然不会给河伯,那都去了哪里呢?
县尉嘲讽一笑,踱着步子来到了杜弯弯面前,“小娘子,你说你是河伯送上来的,那么河伯为什么不喜欢你,要把你送上来呢?我可是从未听闻,河伯会拒绝献祭的新娘。”
杜弯弯微微勾唇,随后面上又是一副唯唯诺诺,受了惊吓的样子,“河伯大人他说,我长得又黑又丑,跟麻杆似的,他不喜欢,而且......”
话音一转,杜弯弯看向了巫师,“而且河伯大人说了,他府邸里的美女已经够了,今后的供奉,他......他想要银钱......”
杜弯弯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完自己编的胡话,然后就垂头静静站着。
她身上湿透了,就那么站在人群中被河边的风一吹,瑟瑟发抖,更加显得柔弱无辜。
众人看着干瘦干瘦的杜弯弯,也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长成这样一脸菜色的姑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