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桃搁在洗手间洗拖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冷了下去,而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而她认为的那个东西似乎还用一双眼睛盯着她,所以那东西,不是人,就是鬼。
大白天的,大门都是关好的,能进来的,十有八九是——鬼!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桃搁深吸一口气,努力壮起胆,拿着刷马桶的刷子的手低低垂在大腿边,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后。
洗手间的玻璃门半掩半合,桃搁抓着门前,屏着呼吸将脑袋伸出了门口,她迅速地扫视了一下走廊左右,但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出现。
她在洗手间的门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壮着胆子……低头弓腰地走了出去。
到底还是桃搁胆子小了些。
但身边若真的有鬼,桃搁最好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躲起来,躲在有阳光的地方,安全些。
桃搁心里明白,所以这样做了。
她走进离洗手间最近的房间——荣肖肖的卧室,本来下意识地去拉把手想将房门关上,但是想起对于鬼魂来说,穿墙穿门最为简单,她就只好收回手,然后快速地走到了窗户前,在阳光下站着。
明亮而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发上、肩上,晒得衣服和头发暖暖的。
桃搁在荣肖肖的卧室里还没站多久,突然就看到卧室门口飘来一点黑气。
桃搁看见黑气,心中顿时猛地一紧,死死地盯着门口,手中的马桶刷子更是攥得紧紧的。
虽然桃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拿个刷子在手里,但是这样感觉有些安全感,所以她也就没嫌脏,拿在手里,就怕到时候遇到了什么。
眼看着门口的黑气越来越浓,都齐齐往卧室里飘去。桃搁是吓得说不出了话。
她想张嘴问门外的鬼是哪个,可是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去。
然而让桃搁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门口的。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庄子宣!
只见庄子宣浑身上下围满了团团黑气,只露出一张脸,飘在空中,冷冷地看着桃搁。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桃搁睁大了眼睛。脚往身后挪了一步,背紧紧地贴着玻璃窗户,拿着马桶刷子的手和抓着窗帘的手同时紧了紧。
“怎么,难道我不能过来?”相比桃搁的紧张和惊慌,庄子宣倒是显得很冷静,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卧室里的装修,最终落在了桃搁的身上。
被一只摄青鬼这样看着,桃搁心里更加不安,她强撑着表面的镇定,语气冷冷地问庄子宣:“你来是想干什么?”
“怎么。不干什么就不能来?”一向冷到极点的庄子宣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也是冷的。
桃搁没有再说,只是紧紧贴着窗户,让身体所有部分都一丝不落地被阳光覆盖到。
庄子宣发现了桃搁的这个小动作,但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上前一步,抓着刚才的话题,又问:“又或者你希望我干点什么?”
桃搁眼角猛地一抽,肚子里的话立刻脱口而出:“你是我们的仇敌,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趁机来害我们?”
庄子宣哦了一声,却突然将身上的黑气收了一部分回去,他身上的黑气一少,桃搁顿时就能隐约看到他被包裹在黑气中的身体。
桃搁看到黑气里隐约有一抹墨绿色。似乎是庄子宣身上衣服的颜色。
被桃搁这样毫不避讳的打量,庄子宣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鬼影一动,就瞬间飘到了桃搁的身前。
那一刹那,桃搁只看见一团黑色飘了过来,庄子宣微微俯下身。将脸凑到她眼前,似乎在打量着自己。
桃搁顿时紧张地不敢呼吸,后脑勺紧紧挨着玻璃窗户,当她看见庄子宣的身体早就已经碰到阳光时,瞳孔顿时放大,又震惊又惊慌地问:“你怎么、你怎么能在阳光里?!”
桃搁的惊慌和震惊让她都忘了察觉自己和庄子宣之间的距离,所以根本没有反应到自己应该后退,远离庄子宣。
等桃搁两三秒后反应过来,庄子宣的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冷笑道:“我怎么不能?你以为我跟普通的鬼一样,不能接触阳光?只有等白天过去,才能出来?”
桃搁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后退时直接退到了身后的角落里,后腰撞到了一个矮书架的边角,才停了下来。
庄子宣似是不肯放过她一般,步步紧逼,刚拉开的距离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庄子宣俯下身,仔细地盯着桃搁看了看,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说:“你现在的体质还真是不错,阴盛阳虚,若被鬼魂附体,神仙也救不回了,不知道被外头那些急需ròu_tǐ的游魂知道,会怎么把你抢到手?”
桃搁抬了抬眉,睫毛忍不住多眨了几下,语气不温不火地回答庄子宣:“天师的徒弟可不是白做的。”
庄子宣被桃搁这句话逗乐了,再次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里带着一抹玩味,弄得桃搁有些恼怒了起来。
但是一人一鬼都没有和对方说话。
双方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庄子宣站直了身子,从桃搁面前擦过,丢下一句:“下次再来。”然后就鬼影一闪,离开了卧室。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而庄子宣临走前说的那句“明天再来”,把桃搁给弄愣了。
就这么走了?还说下次再来?那下次来干什么?如果下次荣肖肖在家,他会做什么?是不是就是正式开战的日子了?
桃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