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桃搁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她的胸口仿佛被大山压着,长吸一口气,她缓缓睁开眼,可刺眼的灯光令她不得不偏头,发现自己手臂上扎着一根输液管。
“有人吗……”桃搁嘶哑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门外走廊坐着的荣肖肖第一个听见,打开门看见桃搁真的醒了,朝走廊喊:“医生,她醒了!”
“天师……”桃搁动了动嘴唇,从病床上坐起,“比赛结束了对吗?”
荣肖肖闻言抿了抿唇,点头道:“结束了。”
“纪……纪展鸿赢了?”桃搁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情绪有些激动地问。
荣肖肖走到病床边,安慰地拍了拍桃搁的背,“你别太难过了,虽然我也很想收你为徒。”但是胜负已定,她不能说话不算数。
这时病房外一个人影动了动,走进来一个男子,眼神冰冷地看着桃搁。
“天师……”桃搁还想再说什么,因为她不甘心!不甘心本该属于她的胜利,却被眼前这个小人夺走!
荣肖肖看出她的不甘,心里也很惋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刚醒来,还是先休息吧。”说完,她离开了病房。
可纪展鸿没有离开,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直勾勾的看着桃搁,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纪展鸿,你个小人!你别得意!”桃搁怒不可遏,差点就要一拳打过去,结果扯到了手臂的针,疼的她“嘶”了一声,捂着伤口不敢动了。
“呵呵。”小人又如何?只要能赢,背负骂名也无所谓。
“走!”离开她的视线!她不想再看到他那副恶心的嘴脸。
纪展鸿勾唇冷笑,丢给桃搁一个轻蔑的眼神,便离开了病房。
荣肖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她对桃搁说,大概明后天就能出院。
“天师……”桃搁没有听进荣肖肖说了什么,整个脑子都在想大赛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桃搁明知故问。
“哎,这都怪我啊!”荣肖肖自责道。
怪你?!
这事怎么扯到荣肖肖身上来了?桃搁一字眉紧紧揪在一起。
“如果不是我没有看清鬼,你也不会被公主推倒在地。”荣肖肖坐在病床边长叹一口气。
被公主推倒在地?明明是被纪展鸿推倒的好吗!怎么都扭曲事实了?
你要看清的不是鬼,是人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桃搁心底窜起怒火,已经猜到了是纪展鸿。
“纪展鸿。”荣肖肖咬唇。
“其实他对你的受伤,也很自责,内疚。”
“自责什么?内疚什么?”
“唉,他说如果当时他在包厢里多呆一秒钟,就能早点发现你受伤了,也许你现在也不会昏迷,所以他觉得自己对你有所愧疚。”
什么?
这都是什么话?
她辛辛苦苦收来的鬼,被纪展鸿抢走了,还推了她一把,导致她昏迷住院,结果醒来,不但没人知道真相,还都把纪展鸿当成什么善良的好人?
“天师,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我知道!”荣肖肖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你很委屈,很受伤,很难过。”荣肖肖握住了桃搁的手,继续说:“但是你不能因此而对谁怀恨在心。”
对谁怀恨在心?这话什么意思?!
桃搁整张脸瞬间冷了下去,慢慢将手抽开,淡淡道:“我没有对谁怀恨在心,更没有觉得委屈,受伤,难过。”
“我只是觉得,太不公平。”
“难不成天师以为,我拜您为师只是一时兴起?”
“不不不,我没有这样想,我知道你是认真的!”荣肖肖看到桃搁眼角的泪珠,顿时手脚无措了起来。
抬手抹去眼泪,桃搁偏头,不想再多看荣肖肖一眼,“你知道又能如何,结局已定,我终究是被淘汰了。”
额额额,这个……
“我……”荣肖肖不知该如何安慰桃搁。
“天师,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去照顾你的新徒弟吧。”她想一个人安静会。
“那好吧,我先去忙了。”荣肖肖拉起把手,打算关上门离去,复又想起了什么,再开门,冲桃搁尴尬道:“对了桃搁,本来我还想给你带点换洗衣服,结果不小心看到你放在衣柜的钱了,然后……我想问问,你一个人带着钱,是离家出走吗?”
离家出走?
“差不多吧。”桃搁的语气不温不火。
她已没有家,还怎么算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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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搁,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荣肖肖半个小时后,进来对桃搁说。
“嗯。”出院,出院后去哪里?她没有拜荣肖肖为师,一切计划全被打乱,她此时脑中已经一片混乱,和迷茫。
似是看出了桃搁眼中的落寞,荣肖肖补上一句:“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你先去我家住几天吧。”
躺在病床的桃搁点了点头,身子一转,背朝着荣肖肖。
摸了摸鼻子,荣肖肖心里更加愧疚,带着纪展鸿离开了医院。
在医院住,其实很无趣,桃搁只能偶尔看看病房墙壁上的那面液晶电视,能做的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了。
夜晚降临。
病房的窗外一片墨蓝,一轮月亮挂在天边,在夜幕中发出淡淡的光亮。
病房内的灯管显得更加明亮,照的桃搁睡不着觉。
睡不着会怎样?
就会满脑子在想事情。
自